“君威深重,圣心難測。”
喝完喬嫣然挑好的金絲燕窩,慧妃幽幽道出一句,謎語似的話。
看著眼前,乖順懂事,一臉虛心求教的喬嫣然。
慧妃并未多賣關子,直接給她指了條明路。
“你并非京城人士,有些事許是不清楚。”
“皇上,雖乃太后娘娘所出,可卻自幼長于母后皇太后膝下。母子緣淺,于皇上而,一直是心中遺憾。”
慧妃口中的母后皇太后,指的是在簫景鴻繼位前,便已故去的先皇后。
簫景鴻繼位后,追封其為母后皇太后,晉封自己的生母,淑妃為圣母皇太后。
生恩和養育之恩,孰輕孰重,難以定論。
可宮中上下皆知,當今圣上同太后娘娘,恭敬有余,親厚不足。
喬嫣然聽了慧妃的提點,卻覺得難以說服自己。
單單是因為自己和生母的關系寡淡,簫景鴻身為一個男人,一個帝王,就會排斥擁有自己的子嗣嗎?
便是她生前了解到的,簫景鴻的心胸也不至于如此狹窄。
可慧妃也沒有騙她的理由,以她的身份地位,大可以什么都不告訴自己。
“臣妾多謝娘娘指教,此事,臣妾會用心揣摩,爭取更好的侍奉皇上,為娘娘分憂。”
慧妃見喬嫣然乖覺,又勉勵幾句,便讓她回去歇著了。
送走妙寶林,文鳶回首,不解問主子道:“娘娘,皇嗣乃是天家大事。您也尚未得一子半女,何以去給她人做嫁衣呢?”
“文鳶,你知道的。”
慧妃郁郁寡歡,起身走到內室的佛龕前,凈手焚香。
她抬眸看著慈眉善目的觀音象,眼里是難以平復的痛苦和掙扎。
“我沒辦法過心里那關。”
“而喬氏,她夠聰明,也夠討人喜歡。皇上的心結是否如我們猜想的那般,實則也沒有個定數。”
“叫她一試也無妨。”
回到儲秀宮,喬嫣然馬不停蹄地,去了小廚房。
方姑姑見她來,笑臉相迎,哪怕她近半個月沒有得寵,可這份提前籠絡的人心,并未消失。
“寶林今日來,是有什么想吃的?”
喬嫣然搖了搖頭,“我今日來,是見著這幾日暑氣愈盛,想要親手給皇上,做份消暑的調羹。”
“這就對了!”方姑姑聽她要去爭寵,比自個兒獻藝還激動幾分。
一臉欣慰道:“寶林早該如此了。要知道,這留住皇上的心,比什么都重要,可別鉆牛角尖,只知道干等著。”
說是親手做,喬嫣然還真沒讓方姑姑幫忙,從洗到煮,都親力親為。
只是方姑姑看著她并不熟練的操作,一顆心是怎么也放不下。
看著成品,只道是,應該能入口,味道半點保證都沒有。
“寶林……您有這份心就很好了,不如還是讓奴做一份兒。您送到皇上跟前,說是您自個兒做的便是了。”
向皇上送吃食,是后宮妃嬪爭寵最常見的手段之一。
可一個個入宮前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哪會這庖廚之技。
都是等廚子做完,自己擺個樣子,便能稱之為,自己親手做的,一片心意了。
“不用,就這樣,好得很。”
喬嫣然拒絕了方姑姑,因碗下墊了不少冰,也來不及多,提著食盒,快步走向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