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方秀女這個血淋淋的教訓。
眾秀女不敢再惹是生非,一個個噤若寒蟬。
唯獨上官妍心,還心有不甘。
緊盯著站在她跟前的喬嫣然。
適才她雖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姓方的身上,可也沒忘了喬嫣然的幫腔。
其實,在她挑軟柿子的時候,一眼就注意到了喬嫣然。
無他,實在是喬嫣然容貌在中段的秀女里,太過出眾。
可上官妍心認出了站在喬嫣然身旁的,是兵部尚書的女兒汪如眉。
她雖不知喬嫣然的出身,可見汪如眉和她談親近,便認定不是可挑釁之人。
這才退而求其次,選了方秀女。
但這不代表,她能忍得下,喬嫣然對自己的挑釁。
“適才娘子替人出頭的英姿,我銘記于心。”
上官妍心如同背后靈般,在喬嫣然耳后,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陰測測低語。
喬嫣然卻連頭也沒回,隨手在耳邊揮了揮。
側首一臉認真地對汪如眉道:“姐姐可聽見了,這殿內有蚊蠅呢。”
“沒有啊?”沒聽見上官妍心所的汪如眉一臉莫名,搖了搖頭。
又壓低聲音,勸告喬嫣然道:“你剛剛太莽撞了,日后可不能如此。”
“是,妹妹以后都聽姐姐的。”喬嫣然對汪如眉甜甜一笑。
自己的話被對方當做耳旁風,還拿蚊蠅與她做比,上官妍心被氣得眼睛都瞪大了。
可不等她發難,太監已高聲唱名。
“兵部尚書之女汪如眉、東州桃源縣縣令之女喬嫣然,覲見!”
上官妍心聞聲一臉愕然。
這膽大包天的秀女,竟然只是縣令之女!?
早知如此,她適才就不選那姓方的,選她了!
無論上官妍心在后頭如何后悔,喬嫣然已翩然邁步到了正殿。
一行五人,喬嫣然在最末。
她眼觀鼻鼻觀心,只盯著腳尖往前挪,沒有多打量。
實在是對這皇宮沒有半點好奇,只剩厭煩。
縱然她規矩極了,可還是露面就吸引了正殿內,主位上三人的目光。
五位秀女都垂著頭,五官難辨,打扮相當。
膚白賽雪的喬嫣然,只憑一個飽滿秀氣的額頭,就格外惹眼。
看來她在別院的日子,過得很是滋潤啊。
簫景鴻原本意興闌珊的目光,落在喬嫣然身上時,閃過一絲莫名的不爽。
潛意識覺得,喬嫣然不在自己身邊,不該如此神采奕奕才是。
太后的目光也落在喬嫣然身上。
卻是因太監唱名,心生遷怒,對她第一印象就差到了極點。
又是喬家女,雖是東州的,可這皮囊一看就是妖嬈之輩,定不是安分守己之人。
唯有慧妃,目光一掃即收,眼底沒有任何波瀾,沉著如古井。
“臣妾瞧著都還不錯,不知皇上、母后,可有相中的?”
身為此次選秀主理之人,慧妃先淡淡開口請示上意。
簫景鴻手指一下一下點在扶手上,太后搶先開口:“哪一個是汪家的?”
汪如眉向前一步,沒有絲毫慌張,大大方方下跪行禮,“臣女汪如眉,參見皇上、太后、慧妃娘娘。”
“嗯,儀態不錯,是個識禮數懂規矩的。”太后點點頭,讓她起身說話。
轉頭對簫景鴻道:“你父皇曾夸過,汪世宗是實干之才,想必他教出來的女兒,也是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
這話便是在暗示簫景鴻,汪如眉是當朝棟梁之后,合該入選。
簫景鴻不置可否,連一句話都沒問,就道:“母后覺得不錯,便留牌子吧。”
唱名太監聞,立刻尖聲道:“兵部尚書之女,汪氏,留牌子,賜香囊!”
入選本就在汪如眉意料之中。
她又下跪行禮謝恩,爾后便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比起入選的興奮,她更擔心喬嫣然的表現,不由得暗暗向她投去關切的一眼。
熟料緊接著,太后便道:“其余四個,看著并無出眾,便賜花——”
“母后,兒臣倒覺得,還沒怎么看清楚,如此打發了,倒有些”簫景鴻忽然開口,打斷了太后的話。
正琢磨著說辭,一旁的慧妃柔聲接過話頭,“之前的秀女,皇上留意者寥寥無幾。難得有興致,不妨多問幾句。”
“除了汪氏,其余四人皆自各州而來,一路奔波。若得母后和皇上過問一,也不枉她們不遠萬里而來。”
簫景鴻看了慧妃一眼,頷首附和:“慧妃所不錯。”
“那便再看看吧。”
太后略有不滿,可慧妃的理由找的名正順,簫景鴻也開了口,她不好再堅持。
剩下四人,其中三人都家世平平,姿容也不出眾。
太后雖對簫景鴻這個自幼少相處的兒子不算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