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壓力之下,周成直接對那常勝所的千戶開罵到,顯然他是極其痛恨這等無能長官的。
聽到周成的抱怨聲,王順、趙峰兩人也是面色恨意和怒意。
在他們眼中,如果千戶還是那沈從軍,此刻絕不會出現這等孤軍奮戰的狀況。
現在換了個新千戶,結果局面險惡到如今這等狀況,這他們如何能不心生恨意呢!
對此,趙飛云倒是沒有多,畢竟這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沒有希望自然不會產生多余的抱怨,只不過那新任千戶已經被趙飛云牢牢記在心中了,日后他定會找機會報復回來。
他趙飛云的軍士可不是白白犧牲的。
趙飛云將目光轉向趙峰,在聽到對方質問之時,他心知趙峰定然是有了主意,只不過有些拿不定罷了,當即開口鼓勵道:“趙總旗,你有何建議盡可開口!”
“百戶大人,韃子大軍連攻兩日,想必早已疲乏,不如我們效仿上次再搞一出夜襲韃子軍。
現在韃子大軍的營帳距離我們屯堡只不過一里之遠,我們只需一刻鐘的時間就能悄無聲息的接近敵軍營地,到時候火箭、火油齊發,必能讓敵軍大亂,我們趁機掩殺一番”
趙峰越說越激動,顯然對這出堡偷營之事思慮已久,他心中更是覺得這是保存永南堡軍士唯一的方法,因此對于夜襲十分的迫切。
“好呀!趙總旗這主意好,俺愿意為先鋒,定能大破那敵軍!”王順毫不疑賜地選擇了贊同,當即出聲附和起來。
王順覺得要是能復刻上次夜襲百人韃子軍的場景,那么這場危險十足的守城戰就能夠化解開來,這樣百戶大人也不用每日身先士卒面臨險境了,因此他神情也變得極為激動起來,內心也是充滿了夜襲的渴望。
相比之下,周成就完全不一樣了,他是迫切想要殺敵,可并不愿意弄險。
他深知即使夜襲成功,他們也很難擊殺完所有韃子兵,可一旦失敗,這永南堡必將被攻破,整個屯堡所有人都會因這個行動而慘死。
他神色頗為堅決地反駁道:“百戶大人,那阿依達行軍多年,深知營地的重要性,因此對于這等夜襲必有防范,我料想他們營地必戒備森嚴,這等夜襲無異于自投羅網。
末將認為,我們還是應該依托屯堡進行防守反擊,只要在熬上兩日,我想他們定會撤退的。”
這話立馬引起了趙峰的強烈反對,他當即反駁道:“周總旗此話差異,你也知道這兩日軍士傷亡有多么慘重了,如果在堅守兩日,我們這些辛苦數月練的軍士怕是要死完了!”
“死完就死完,只要能斬殺數倍韃子兵,那么他們的犧牲就是值得的,趙總旗可是有些婦人之仁了,我奉勸你一句——為將者豈能在意一時的犧牲!”
對于見慣了軍士死亡的周成而,用區區訓練兩個月的新兵去換數倍的韃子兵的死亡,這等驚人的戰損比,他只覺得大賺特賺,比說戰損比是一比二甚至是一比三了,即便是三比一,他都認為是場難得大勝。
要知道此前,他們邊軍于那韃子的戰損通常在五比一開外,這還沒算上人數更多的百姓,因此在他眼中,誰都能死,只要是能斬殺韃子兵就好。
可一向愛兵如子的趙峰完全無法接受對方的觀點,當即憤怒地站起身來,他指著周成怒聲說道:“你你豈能說出此等冷漠之,他們可都是我們同胞,是我們的手足,你竟毫不顧忌他們的犧牲,我趙峰羞于與你為伍!”
“切,你當我想與你這假仁假”
就在周成、趙峰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趙飛云猛地一拍桌子,直接打斷了他們。
“都給本將住嘴,發表意見可以,爭論也沒問題,但上升到人格侮辱可不行,日后再讓本將聽到此等論,定罰不赦!”
看著神色嚴厲,語氣狠厲的趙飛云,趙峰以及周成立馬鞠躬認錯來。
“我錯了,日后定不會再犯,我向趙總旗道歉!”
“我也有錯,我不該如此激動的,我向周總旗道歉!”
見到兩人冷靜下來并將目光鎖向自己的趙飛云,他自然清楚這兩人是想讓自己做出決議。
對此,趙飛云并沒有急著做出選擇,而是對著兩人開口說道:“從這兩日韃子大軍攻城的情況來講,他們至少有一支人數超過兩百的軍隊一直沒被調動,無論戰斗進行得多么激烈,他們始終沒出動過,你們覺得這些人為何如此?”
隨著趙飛云拋出這個新的情報,趙峰臉色立馬煞白一片,顯然他是想到了些什么。
就連周成都是一臉詫異的看向趙飛云,他可沒注意到這個情況,現在聽到趙飛云這般講述,他腦海中立馬回憶起這兩日韃子大軍的攻城狀況,很快他就確認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這也讓他在內心中對于縱覽全局的趙飛云越發敬佩了,起碼他做不到在嚴守屯堡的同時還能關注到方方面面的情報。
只有王順還是一臉疑惑的樣子。
趙飛云繼續開口道:“如果我們真按照趙總旗的部署,今夜派遣大軍前去偷營。
我不說這行動是否會成功,如若這時候有支兩百人的韃子軍隊也趁此時機對我們北城門發動襲擊,你們覺得后果將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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