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忘記了,陸沉雋最開始的要求就是要她留在港城。
即便希望渺茫,她還是心平氣和說話:“我們就不能好好談嗎?”
陸沉雋扯開領帶,丟在旁邊壁柜上,邁著長腿站在她面前。“我如果不是在跟你好好談,你連站在這里跟我談要求的資格都沒有。”
宋喬神色一滯,男人的臉緩緩湊近,“我聽說這個創新藥是你和周斯洵嘔心瀝血一年多才有如今的結果,就差這一份材料就能成功問世。這樣說的話,它至關重要。既然重要,你卻連我提出的要求都滿足不了?”
“你的要求都是在為難人。”
“如果創新藥重要,你就不會覺得我的要求是在為難人。”
宋喬攥緊的拳頭忽地松開,論關系,現在她和陸沉雋就是乙方和甲方。在商談中,甲方提出各種刁難要求,那都是常有的事。那么她確實沒道理生氣,也不該反駁甲方的要求。但她也有權利合不合作。
思及此,她再次抬眉對上男人銳利的雙眸,“既然這樣我們應該談不成這筆交易,那就祝陸總能找到滿意的合作方。”
罷,她要走。
門一開,突然一只手掌拍在門上,關門聲震天響,宋喬也被抵在門后,禁錮在他懷中。
“創新藥和周斯洵,你選擇了周斯洵。”每個字都是從他的牙縫里擠出來,充盈著滔天怒火。
“他是我丈夫,我不該選擇他嗎?”
“在醫院的那些話,你都當耳旁風了嗎!”
“不喜歡我的是他母親,不是他。”
陸沉雋瞳孔震顫得厲害,嗓音好像被什么碾壓住了,低啞道:“所以為什么我媽不喜歡你,你就可以那么絕情說分手,到周斯洵這里就不是了?”
被如此質問,宋喬身體如遭雷劈了一般,定格住。
他雙目猩紅,跟血一樣。一眨不眨地停留在宋喬幾乎發白的臉上,像個沒有得到公平的孩子極力要得到一個合理解釋。“說話!”
宋喬咬住下唇內壁,硬是吐不出半個字來。
要她怎么說?
說當年陸夫人手拿毒藥,朝她下跪,求她看在她已經死掉了兩個兒子,陸沉雋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的份上選擇分手?
說有人告訴她,宋家遭難是她母親和陸家聯手暗箱操作的手筆?
說其實父親臨終前也逼過她發誓,不許查宋家的事,要她一定要離港城遠遠的,換個地方好好獨自生活?
還是說明明是他自己玩消失整整兩周,那段陰暗時刻,她苦等他回來,她需要他。可他呢,了無音訊,讓她獨自痛苦著,承受著非人的煎熬和壓力。
說她膽小也好自私也罷,這些現在對她已經毫無意義了。她現在什么都沒了,她只有星星。
星星好,她才能活。
宋喬眼皮一掀,肯定道:“因為我現在更愛他。”
陸沉雋眼底怒火中燒,陰沉得可怕。四目對望僅僅數秒,宋喬內心一驚,仿佛是猜到他要做什么。
但還是來不及,陸沉雋沉默著,手臂一撈,把她抱了起來,直接往樓上帶。
她被丟在大床上,知道掙扎毫無意義,只死盯著他咬牙切齒道:“陸沉雋,你現在敢對我做點什么,我會恨你一輩子。”
“那正好,恨一輩子起碼也是記一輩子。”說時,他的大掌已經肆意游進她的后腰,整個人壓上去。
“陸沉雋!”她聲音尖銳,帶著顫抖。
“想罵就罵出來,不用憋在心里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