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決明放下杯子,捧著她的手,輕輕放到床上,將臉貼到她臉上:“別抬,手會疼。”
“你燒了整整三日,今日晨間才退了熱。賀大夫說傷口有些潰爛,好好躺著,莫要動作。”
溫熱的呼吸撲到臉上,李顏華這才看清他的眼睛,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眶,眼下青黑,平日里嫣紅的唇已經失了血色,連眼角的小痣都蔫了。
“娘子”李顏華專注的目光讓燕決明眼睛發酸發熱,他眨眨眼,低低地喊著。
“嗯。我我在。”李顏華說得緩慢,無力地靠在燕決明的肩上。
“娘子,繼續躺一會吧。”燕決明輕柔地扶著她的肩,將她平放在床上,小心地蓋上被子,自己合衣躺到了旁邊。
“娘子,那日,賀大夫說,說你”燕決明抬起手,擋到了眼睛上,聲音哽咽著,“說你可能撐不過一晚,我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燕決明腦海中浮現著那日將李顏華抱回來時的場景,她渾身是血暈在了自己懷里,他不敢將她交給任何人,自己一路抱著回了客棧,一路感受著她的體溫越來越低,呼吸越來越弱。
他,無法想象當時有多絕望。
“別、怕。”李顏華挪了挪手臂,將手跟他的貼著放好。
“嗯,不怕了。”燕決明擦了擦眼睛,“我與幾位兄長一起守了你一夜,賀大夫將祖傳的續命丹用了,終于在晨間降了溫。結果第二日夜間又燒了上去,好在用藥便能降下來,反反復復燒了三天。賀大夫是個好人,我欠他一條命。”
燕決明想到賀今朝心疼的直打哆嗦,卻還是忍痛將丹藥拿出來的模樣,有些想笑,可是笑不出。
賀大夫,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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