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眾將不甘,還欲出聲,李琚卻是沒給他們機會,打斷道:“然,備戰之事,依舊不可松懈,爾等當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說著,他目光看向薛延,喚道:“薛延!”
“末將在!”
薛延立刻躬身,眼中雖有不甘,但軍令如山,不容反駁,也只得壓下情緒。
李琚也不菲直道:“西域大都督府全軍,戰備等級不變,操練加倍!輜重糧秣,務必確保隨時可支撐大軍遠征!”
“此外,斥候再增一倍,我要河北、河東、長安、洛陽乃至安逆營中的任何風吹草動,都在一月之內抵達龜茲!”
“末將遵命!”
薛延沉聲應諾。
李琚看向夫蒙靈察:“夫蒙將軍!”
夫蒙靈察趕忙起身:“老臣在!”
“講武堂學子隨軍歷練名單,三日內呈報。另,加緊儲備軍械,尤其是火器,多多益善!”
“遵命!”
一道道命令清晰下達,廳內氣氛再次被緊繃的戰意充斥,只是少了幾分躁動,多了幾分沉凝的蓄勢。
“散了吧,”
李琚揮手,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初春景象,雪粒似乎稀疏了些。
眾人盡管不甘,卻也只得魚貫而出,腳步聲在廊下漸行漸遠。
接下來的日子,龜茲城如同上緊了發條的機括。
聚將鼓雖未再響,無形的壓力卻籠罩著整個西域。
軍營中的操演聲浪高過一浪,火器局的爐火日夜不熄,工坊里錘打兵刃的聲音密集如雨點。
講武堂的學子們被分批編入各軍,稚嫩的面孔緊跟在老兵身后,眼神里既有緊張,更有灼熱的渴望。
通往河西、北庭的驛道上,快馬奔馳不息,傳遞著軍令與物資調動的訊息。
李琚坐鎮都護府,案頭的軍報堆積如山。
他一份份仔細批閱,李林甫的情報網絡正將紛亂的東方戰場圖景,艱難卻持續地勾勒出來。
史思明在井陘關下碰得頭破血流,太原守軍抵抗頑強。
安祿山果然失去了耐心,斥責令史思明分兵繞過太原,火速南下與安守忠合擊洛陽!
安守忠一路勢如破竹,叛軍前鋒已逼近邢州,河洛震動。
然而,朝廷的應對依舊遲緩得令人窒息。朔方王忠嗣的大軍還在艱難跋涉,糧秣轉運緩慢。
長安十二衛的整編混亂無序,陳玄禮與蓋嘉運焦頭爛額。
各地節度使的兵馬如同蝸牛,仍在各自轄境艱難集結。
“廢物!”
哥舒翰在營中揮刀劈砍著木樁,發泄著胸中塊壘:“坐擁天下,連個門戶都守不住!等老子東進,定要問問那滿朝文武,這江山他們是怎么守的!”
萬青擦著心愛的陌刀,冷哼道:“等?再等下去,怕是那安雜胡都要坐到長安龍椅上去了!殿下太過謹慎了!”
薛延穩坐中軍大帳,每日親自點驗軍備,核查斥候回報。
他心中同樣焦灼,卻比誰都明白李琚和李林甫的深意。
名分未至,強行動兵,非但師出無名,更易引火燒身,使西域成為眾矢之的。
他壓下諸將的躁動,只將訓練強度一提再提,讓士卒在汗水和疲憊中蓄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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