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歷經三朝,看透世情的老臣,聲音里盛滿了一種歷經滄桑的通透與無奈。
但這話,卻是讓李亨醍醐灌頂。
是啊,他雖是監國,但手上又沒有實權。
如此重大的軍國要務,最終裁決權只在父皇一人之手,他想再多,也沒轍!
他能做的,就是把這顆預示著風暴的危險信號彈,原原本本地送到父皇面前,敲響警鐘。
至于父皇是選擇相信安祿山那精心偽裝的“赤膽忠心”。
還是能從那字里行間嗅出濃烈的火藥味,那已非他們所能左右。
強行干預,不僅徒勞,更可能引火燒身。
而且,他只是監國,就算最后當真釀成什么彌天大禍,那也是李隆基的鍋,跟他可沒關系。
思及此,李亨深吸一口氣,果斷將那些煩惱的思緒趕出腦海。
隨即輕輕頷首,沉聲道:“賀監老成謀國,所極是。本王即刻親攜此疏入興慶宮覲見。至于是福是禍端看天心圣意了。”
說罷,他也不糾結,直接對著侍人吩咐道:“來人,備輦!”
李亨的儀仗在沉沉夜色中駛向興慶宮。
車輪碾過夜色下的宮道,并未留下任何痕跡,恰如他此刻沉重的心緒。
而當長安城為安祿山的奏疏掀起滔天巨浪時。
萬里之外的西域,也迎來了一場徹底洗刷數月陰霾,奠定未來數十年格局的煌煌大勝!
龜茲都護府,八百里加急的報捷聲浪早已響徹云霄。
“報——!!!”
王勝更是在得到消息的程,李相不妨詳細說說!”
李林甫聞,也不廢話,直道:“大食之罪,其有三!”
“第一,西域商路,乃溝通東西血脈,大食擅自斷絕,罪不容赦!
即日起,大食當開放所有關隘,賠償我西域商賈損失,具體數額,由戶房仔細測算。”
“第二,阿拔斯無端興兵,犯我疆土,屠戮我軍民,此乃不赦之罪!
當命其獻上其黑旗軍殘部首領百人頭顱,并割讓阿姆河以西,直至木鹿城之地,以為謝罪之資!”
“第三,怛羅斯之恥,阿姆河之敗,乃其咎由自取。
當派人告訴阿拔斯,若其再有不臣之心,妄東顧我西域雄兵既能破其二十萬大軍于阿姆河,便能踏平庫法,犁庭掃穴,使其倭馬亞之禍,重演于阿拔斯之庭!”
李林甫語速極快的道完三條問罪的理由,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在眾人心間。
尤其是那句“使倭馬亞之禍,重演于阿拔斯之庭!”更是讓李琚都差點忍不住拍案叫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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