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爭吵聲從角落里傳來。
“說了要用猛火,你懂不懂《丹方總綱》上寫得清清楚楚,火絨草就是要高溫急萃,才能最大限度逼-->>出藥力。”一個臉膛發紅的弟子提高了嗓門,對著面前一個瘦高個弟子吼道。
那瘦高個弟子也不相讓,梗著脖子反駁“師兄,話不能這么說,火絨草性子太烈,用文火慢焙才能溫養藥性,避免損傷。咱們煉的是清心丹,主藥是靜心蓮,要是輔藥的火氣太沖,豈不是毀了一爐丹”
“屁話,你這是死讀書,不敢嘗試怎么能煉出極品丹藥”紅臉弟子唾沫橫飛。
“你那才叫亂來。”
兩人爭得面紅耳赤,誰也說服不了誰,周圍漸漸圍上了一圈看熱鬧的弟子。
一名丹閣執事聞聲趕來,眉頭緊鎖。
“吵什么吵,丹閣重地成何體統。”
兩名弟子見到執事,氣勢都弱了三分,但依舊不服氣。
紅臉弟子躬身道“王執事,您評評理。這火絨草到底該怎么處理”
王執事看了看他們準備的藥材,也犯了難。
這兩種處理方法在丹道中都存在。猛火急萃確實能催發最大藥力,但風險高,文火慢焙穩妥,但藥效會溫和許多。具體用哪種取決于主藥的特性和煉丹師的個人手法。
他沉吟片刻道“煉制清心丹確實以穩妥為上。不過若想提升丹藥品質,嘗試更激進的手法也并非不可,這主要看個人把握。”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瘦高個弟子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紅臉弟子則滿臉不忿,覺得自己的丹道探索精神被扼殺了。
周圍弟子也是議論紛紛,顯然對這個問題大家都有自己的看法。
張靈兒扯了扯張凡的衣袖,小聲在他耳邊說“哥哥,那個紅臉哥哥說的好像不對哦。”
她的小臉上帶著一絲困惑。
“火絨草它不開心了。”
不開心
張凡心中失笑,也只有自己這妹妹才會用這種詞來形容一株草的藥性變化。
但他知道靈兒的感覺絕對沒錯。
他本不想多管閑事,但看到妹妹那求知的小眼神,再掃了一眼周圍那些或好奇或輕視或敬畏的目光,心念一轉。
自從大比奪魁又揪出宗門內奸,自己的名聲在宗門內可謂是如日中天。但名聲這東西是把雙刃劍。有人敬你,自然就有人不服你。
尤其是丹閣這種技術性極強的地方,弟子們大多心高氣傲,對自己這個靠打打殺殺出名的所謂長老未必真的心服口服。
與其等麻煩找上門,不如先露一手。
想到這里張凡牽著靈兒,緩步走了過去。
“張長老。”
“見過張長老。”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名王執事也愣了一下,連忙躬身行禮。
張凡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他的目光沒有落在爭執的兩人身上,而是落在了那株引發爭端的火絨草上。
他隨手拿起一株,捏在指尖。
“你們都過來看看。”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爭執的兩人連同周圍的弟子都不由自主地湊了過來,伸長了脖子。
想干嘛
難道張長老還懂煉丹
不少人心中都泛起了這個念頭。畢竟張凡在擂臺上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很難把他和需要精細操作的煉丹師聯系起來。
只見張凡指尖一縷淡金色的靈力緩緩吐出,輕柔地包裹住那株火絨草的葉片。
是玄黃訣的靈力。
在眾人驚異的注視下,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那火紅的草葉脈絡之中竟然真的滲出了一絲比發絲還要纖細的、近乎黑色的火線。
這絲黑火一出現就散發出一股暴躁的氣息,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點燃、焚盡。
“嘶。”
人群中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這是陰火,地脈陰火。”王執事失聲叫了出來,眼睛瞪得像銅鈴。
他鉆研丹道數十年,只在最古老的典籍上見過關于地脈陰火的記載,說某些至陽靈植的根源深處會伴生一絲至陰之火,極難察覺也極難煉化,是無數煉丹師的噩夢。
沒想到今天竟然親眼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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