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雖然客氣,但他的態度很強勢,不容拒絕。
陳婉穗都嚇的不敢回屋。
沈君怡心里也有些緊張,她其實不想和這些來歷不明的人扯上關系的。
什么武館的大師兄,沈君怡壓根不信。
沈君怡遲疑兩秒,那個年輕人又十分客氣的說:“沈大夫,我大哥實在是受傷太重,而附近醫館的大夫,又都不敢給我大哥治療,所以,我也只能來拜托你了。”
沈君怡有些奇怪:“他們為何不敢給你大哥治療?”
那年輕男子倒也沒瞞著,直接就說了;“因為這是武館的規矩,被師父責罰了的徒弟,不能去醫館治療,需得靠自己的身體扛過去。”
沈君怡:“……”
這到底是個什么師父,這也太狠心了吧。
沈君怡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可能,于是便點點頭,說:“我去整理一下藥箱,一會兒就過去。”
那個年輕人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沈君怡到了屋里,開始整理藥材,那個男人是被抽了一百鞭子,沈君怡就帶了些止血的金瘡藥,然后準備過去。
陳婉穗害怕的拉住沈君怡,低聲說:“娘,我看隔壁的那些不像是什么好人,咱們要不別去了,直接回白石村好了?”
沈君怡就低聲對她說:“白石村距離鎮子也不遠,萬一他們找到村里去怎么辦?我還是過去看看吧,你在這里等我。”
陳婉穗站在門口,滿臉擔憂的看著沈君怡。
沈君怡提著藥箱來到隔壁,隔壁的院子敞開著,沒有關門,沈君怡走進了院子里。
剛剛那個年輕男人站在院子里,一看到她,就立馬迎上來了,十分空氣地說:“沈大夫,你終于來了。”
他帶著沈君怡來到堂屋,然后指了個房間,低聲說:“你請?”
沈君怡點點頭,拎著藥箱走進去。
結果,她剛推開門進去,就看到身后的年輕男人快步跑走了。
仿佛在害怕什么似的。
沈君怡:“???”
沈君怡都懵了,不是,他跑啥呀?
那她現在這是,進還是不進啊?
沈君怡正遲疑的時候,已經進到屋里了。
這時,躺在床上的燕復北也聽到了腳步聲,這個腳步聲很陌生,很輕,一聽就是個女人。
他立刻警惕地睜開眼睛,朝著沈君怡的方向看過來。
眼神銳利,帶著濃烈的殺氣。
沈君怡立馬站住不動了。
她提著藥箱,站在門口,神色緊繃,試探著低聲說:“我是你們請來治病的大夫,你的傷,不要緊吧?”
燕復北看到是沈君怡的時候,神色一頓,他盯著沈君怡看了幾秒,然后,他猛地把被子往身上一裹,就大聲喊道:“衛九!”
沈君怡被他這一嗓子,喊得嚇一跳。
不多時,剛剛那個偷溜的年輕人,緊張兮兮地跑回來了,他說:“大哥,我就是看你傷得太重了,所以把住在隔壁的沈大夫給請過來,讓她給你看看。”
燕復北的表情冷硬,說:“不用!讓她出去。”
沈君怡巴不得呢,都不用他趕,沈君怡轉身就走了。
衛九趕緊送著沈君怡出來,低聲道歉:“抱歉啊沈大夫,我大哥他的脾氣不太好。”
沈君怡笑著搖了搖頭:“沒關系,我理解。”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是一回到自己家的院子,沈君怡就收拾東西,帶著陳婉穗把大門一鎖,回白石村了。
隔壁的幾個男人古古怪怪的,沈君怡覺得,最近短時間內,她們娘兒倆還是別過去了;
至于白宜明那邊,她已經拜托了縣令夫人,那肯定就不會有問題了。
沈君怡現在手上有些錢,又正好閑著,就出去托人問了問,請了個女先生到家里來。
白老頭和白老太太還在家里住著呢,白宜明沒有被放出來,他們心里也擔心啊,所以就沒有回鄉下。
這次,他們站在菜園子里忙碌的時候,看到沈君怡帶著個斯斯文文的女先生進來,都有些好奇。
那個女先生據說是書香世家的小姐,后來家族沒落里,她又因為家中長輩離世,而耽誤了嫁人。
所以拖成了老姑娘,現在也三十多歲,和沈君怡是同齡人,她已經無心情愛,只一心掙錢,好養活家中的侄子侄女。
白文康正坐在廊下曬太陽呢,自從知道沈君怡能出入縣令府邸后,他就再也沒有自不量力地跑到縣令府邸去看人臉色了。
身上的傷養得差不多了,他又覺得是家里的頂梁柱了。
這不,看到沈君怡帶著個女先生進來,他一眼看過去,就覺得那個女先生挺眼熟的。
白文康都沒站起身來,就坐在那,問沈君怡:“沈氏,這位不是周先生嗎?你怎么把周先生請回來了?”
周先生認識白文康,她停下腳步,和白文康打招呼:“白秀才。”
白文康坐在那,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傲慢。
畢竟他可是秀才,跟這些讀書人說話,都算他給面子了。
周先生沒什么表情,自從她家道中落,這十來年,她早就看盡了人情冷暖。
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子,能靠自己掙錢,養活一家老小,已經很是不易,至于別人對她什么看法,她絲毫不關心。
沈君怡瞥了白文康一眼,對周先生說:“別搭理他。”
白文康臉色一沉,他就是受不了沈君怡這樣忽略他。
他起身,正要說點什么,又想起母親說要給他納妾的事。
他頓時就又坐下了。
罷了,罷了,等他把小妾納進門,到時候,他倒要看看沈君怡的表情。
白老太太走過來,低聲問沈君怡:“沈氏,這位周先生,是來做什么的啊?”
周先生已是三十出頭的年紀,模樣長得還行,但她的臉色很嚴肅,不茍笑,渾身的氣質冷冰冰的,白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都不敢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