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休妻,原本一直沒開口的白老頭,眉頭就皺起來了:“休妻這件事,你還是別沖動。”
白老頭找了把椅子坐下,說:“老大,你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沒忘記你那個表妹?”
白老太太也盯著白文康看,生氣地說:“那個趙秀貞,從小就不安分,四處勾搭男人,咋啦,都過去多少年了,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呢?”
白文康頓時也生氣了:“爹,娘,貞兒不是那種人。”
白老太太急了:“怎么不是那種人?我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我能不清楚?”
當年,其實趙秀貞是有機會嫁給白文康的,趙秀貞其實不嫌棄白文康,也喜歡白文康。
但是她不安分,她在這邊和白文康拉拉扯扯的,在那邊又勾搭了孫老二。
當時孫老二長得很俊,還沒沾染上賭癮,整天把趙秀貞哄得心花怒放的。
白文康可是長子,白老頭怎么可能讓長子娶一個這樣的女人進門?
這時,老二白景明回來了,他在門外聽了一會兒,這個時候就跳出來,大聲說:“祖父祖母,你們還不知道我爹是被誰打的吧?”
白宜明拉住了白景明,皺眉說:“老二,你別多事。”
老二推開白宜明,跑進來就開始跟祖父祖母告狀了,聲音特別快,生怕被人攔著不讓說:“我爹是給孫老二打的,你們知道孫老二是誰嗎?就是他的親親表妹,趙秀貞的丈夫!祖父,祖母,我爹被打,都是因為他和趙秀貞藕斷絲連,暗通款曲!”
白恩康聽著老二這么說他,簡直氣得要吐血。
他怒道:“老二!詞語是這么用的嗎?”
什么藕斷絲連,什么暗通款曲。
白文康簡直氣得要死,下意識就想起身,揍白景明一頓,奈何他才剛一起身,就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直吸氣。
白老頭和白老太太,聽到這些話,氣得眼睛都瞪圓了。
他們是偏心自己的兒子不錯,平時沒少指責沈君怡。
但那也得看跟誰比了。
沈君怡好歹是他們夫妻倆千挑萬選,給自己長子找的兒媳婦。
沈君怡出身簡單,沒有亂七八糟的親戚,她讀過書,認得字,會算賬,做事果斷,凡事有自己的主見,最重要的是,她勤快,家里家外都能包圓了,白文康就算在家里躺著,什么也不干,也不會餓死。
這就是他們夫妻倆看中沈君怡的理由。
要是拿沈君怡和趙秀貞比,呵,那趙秀貞,能和沈君怡比嗎?
白老頭瞪著自己的孫子白景明,問他:“小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文康咬牙切齒的說:“老二,你不許胡說?”
白景明才不怕白文康呢。
他不僅要說,他還要大聲的說:“祖父,是這樣的,前段日子,趙秀貞帶著兒子住進來了,說要在這里借住幾天,實則她每天都在和父親勾勾搭搭的,對了,她還給父親端洗腳水,睡在父親的屋里呢。”
白老太太聽到這里,氣的腦袋發昏,她伸手狠狠打了白文康一下,罵道:“你真是昏了頭了你!你就算想納個小的,你跟我說,我們村里適齡的姑娘有的是,你何必找個已婚之婦,還是二十年前拋棄過你,跟別的男人跑了的趙秀貞?”
白老頭的臉色也是氣得鐵青:“老大,那個趙秀貞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怎么這么糊涂?”
白老太太又補了一句:“她以前能為了別的男人拋棄你,現在也能,你等著吧,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白文康被說中心事,氣得不行,他說:“爹,娘,你們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你們快出去吧,我要睡了。”
白景明卻不準備讓白文康睡覺,他還在那說:“爹,祖父和祖母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讓我和他們好好嘮嘮吧。”
白景明搬了把凳子過來,還殷勤地給白老頭、白老太太一人端了一杯茶水過來:“祖父,祖母,事情還沒說完呢,還有更過分的呢!你們知道我娘為什么會把他趕去睡柴房嗎?”
剛才聽到白文康被趕出來睡柴房,老兩口那個氣啊,恨不得當場把沈君怡找出來罵一頓。
但是現在,聽著白景明這樣說,白老頭就問了:“為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文康還在罵白景明呢,讓他住口,別再多說了。
而老大白宜明呢,覺得這些事情跟自己無關,說了也就說了,他也就懶得管了。
于是,白景明就開始嘚啵嘚啵地說起來了:“祖父祖母,我就問問你,我爹在私塾當教書先生,每個月都有一兩銀子,外加三石大米的也月俸,他給你們送回去過沒有?”
白老頭瞪眼了:“沒有!”
白老太太連忙說:“哎呀,你們也不容易,父子三個都要讀書考試呢,我們用不著你們送米,我們自己有糧食吃。”
白景明“啪”的一拍大腿,站起身來大聲說:“我爹他這么多年了,錢沒拿回家一分,更沒往家里拿過一粒米,他騙我娘說,他把這些東西都送回鄉下,孝順祖父祖母你們了。”
白老頭眼睛一瞪,盯著躺在床上的白文康,氣得伸手指著他。
白老太太就有些不明白啊,她疑惑地說:“沒有啊,我沒收到啊?老頭子,你收到了?你背著我享福去了?”
白老頭:“……”
白老頭氣道:“享福什么享福?你都沒見著,我還能見著?”
白文康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裝死。
他現在最怕被人知道自己接濟過趙秀貞好幾年的事。
他現在也知道丟人了。
白景明大聲說:“祖父祖母,爹從去私塾教書開始,一直到現在,這么多年了,他的每個月都準時往孫老二家送三石大米,再給他的表妹送半貫銀子!他為什么會被打,就是因為他這個月沒往孫家送糧食,孫家的人惱羞成怒,在他回家的路上,把他攔住揍了一頓!”
白景明把這些話都說完了,心里可暢快了,他說:“所以說,我爹被打,純粹是他活該!那趙秀貞在這里白吃白喝半個多月,連留下來照顧我爹一天都不肯,昨天就急急忙忙地開始收拾東西,把家里值錢的東西收刮一空,逃跑了!”
白老太太和白老頭對視一眼,兩人都神情嚴肅起來。
白老太太心里很氣,她罵道:“這個該死的趙秀貞啊,都二十年過去了,怎么還纏著我兒子不放啊!她怎么就那么賤!”
白老太太罵著,又要說沈君怡了:“沈氏也太窩囊,都多少年了,她竟然都沒發現!而且趙秀貞都住到家里來了,她竟然也不管?真是窩囊廢。”
白老頭則走到床邊,目光沉沉地盯著白文康,問他:“老大,小景說的都是真的?確實有這回事?”
白文康躁得滿臉通紅,他梗著脖子喊道:“爹,我都說了,這是我的事,你們別管了!”
白文康一開始跟母親告狀的時候,可沒說這是他的事,讓父母別管的話。
現在事關趙秀貞,他就這幅模樣。
讓老頭老太太心里很不舒服。
白老太太站起身來,冷笑了一聲,對白景明說:“小景,帶我去孫家,我得把我兒子這些年送過去的錢,全都給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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