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穗不敢擅自主張,廚房里沒有吃的了,她就去后院摘了一把鮮嫩的小蔥,洗干凈后切碎放著,準備做香蔥煎餅當早飯。
她把香蔥切好裝進碗里,然后燒火煮水,把堂屋里的兩個水壺灌滿了熱水。
等她做完這些后,沈君怡已經起來了。
沈君怡洗漱好后,走到廚房,看到陳婉穗后,她倒是沒有覺得意外。
畢竟前世的這個時候,陳婉穗也很能干,家里家外的活全包,手腳麻利得很。
陳婉穗看到她,立刻開口了:“娘,今早我們做香蔥煎餅怎么樣?”
沈君怡覺得不錯,她點點頭:“可以,再煮個米湯吧。”
她本來想說煮個雞蛋湯的,突然想起來,家里的雞蛋沒有了。
今天得去趕集買點回來。
家里的母雞生不及給他們一家子吃了。
陳婉穗應了一聲,立刻去煮米湯。
他們的灶臺是兩頭式的,左邊是個大灶臺,上面嵌著一口大鍋,這是用炒菜的,右邊那一頭則是個小一點的灶臺,上面的小鍋是用來燜米煮水的。
兩個灶臺連著同一個煙囪,彼此卻不受影響。
陳婉穗剛剛已經用小鍋煮過熱水了,現在直接洗了些米倒進去,添點柴火煮粥。
沈君怡則走到碗櫥柜前,打開最下面的一個柜子,拿出之前存著舍不得吃的白面盛了兩大碗出來開始揉面。
陳婉穗看著她揉面,于是跑過來,把大灶臺這邊的火也燒起來了。
兩個人搭手做事,效率更高,沒多久,沈君怡就把面揉好了,開始煎餅。
陳婉穗遲疑片刻,問她:“娘,咱們煎幾個餅?”
沈君怡一邊煎餅,一邊說道:“八個差不多。”
她剛剛揉面的時候,就已經大概算好了要用到的面粉量了,做好的煎餅數量,正正好八個。
她拿著一塊沾滿豬油的布,在鍋上擦了一圈,然后,就把裹著香蔥的煎餅放進去,開始小火慢煎。
面粉入鍋后就發出“滋滋”的聲音,白色的面餅開始變成漂亮的焦黃色,散發出濃郁的香味。
陳婉穗還在想,八個餅五個人要怎么分?
她吃一個,婆婆一個,剩下留個,給家里的三個男人一人兩個?
對,應該是這樣。
陳老二家里就是這么分的。
男人都吃得多,女人都吃得少,就算是受寵的陳雯淑,在吃食上也比不過兩個弟弟的。
這時,白景明和白宜明兄弟倆聞到香味后,也從屋里出來,兩人慢慢走了進來。
這兩人平時幾乎不來廚房的,現在也忍不住了。
畢竟被餓了一天了。
今天要是再不吃東西,他們出去后都沒銀子買東西吃。
特別是老大白宜明,他現在是真正的身無分文。
老二白景明的肚子餓得咕嚕嚕叫,他上前就探頭去看了一眼鍋里。
只見鍋里的香蔥煎餅正滋滋滋地冒油,發出濃郁的香氣。
他口水都快下來了,立刻說:“娘,蔥餅好了沒有啊?我好餓!”
不過很快,他又立刻埋怨說:“娘,你怎么做得這么少啊?這才八個餅,都不夠我一個人吃的。”
他昨天洗了一整晚的碗筷,他現在說這些話,說得理直氣壯的!
干了活再吃飯,心里一點也不慌。
老大也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雖然他沒說話,但是那盯著煎餅看的眼神,也透露出他的想法了。
他也餓了,恨不得一口氣吃下十個餅。
此時此刻,他甚至都不覺得陳婉穗礙眼了。
一句難聽的話都沒說。
沈君怡拿著筷子,一邊給餅翻面,一邊瞥了他們一眼,說:“肚子餓了就先喝米湯,已經煮好了。”
老二白景明立刻轉頭,對陳婉穗說:“大嫂,我要大碗的,多給我盛點米,湯我喝不飽。”
陳婉穗聽到這話,下意識就站起身來,走到碗櫥里拿碗。
沈君怡轉過身來,直接一筷子拍在老二的胳膊上,罵他:“我看你是腚眼子嗑瓜子,咋張開那嘴的啊?你是自己沒手還是沒腳,喝個粥還要人給盛好端出去,要不要我給你把嘴掰開給你一步到胃啊?”
老二:“……”
陳婉穗剛剛站起來的身子,又默默縮了回去。
她老老實實地蹲在灶臺前看火了。
老二撓了撓頭,有些委屈地說:“娘,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那么兇干嘛。”
沈君怡冷哼:“你隨口一說?你隨口就隨便使喚上你大嫂了?你咋不去使喚你老子呢?要吃就自己盛,別杵在這兒礙眼!”
老二被罵得不敢吱聲。
他現在也算是看清了形勢,不敢輕易和沈君怡對著干。
畢竟一對著干就沒飯吃。
加上他還指望沈君怡掏錢送他去白鹿書院讀書呢,他可不能惹沈君怡不高興。
沈君怡昨天剛剛從老大那拿了十幾兩銀子,又從陳家那退回來了五十兩彩禮,老二可是算得清清楚楚的。
他趕緊自己拿了碗去盛粥,對沈君怡說:“好的娘,我知道了,以后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干,你別生氣了。”
說著,他給自己盛了滿滿的一大碗粥,鐵勺子在鍋底撈了又撈。
在沈君怡忍無可忍,又要張口罵他的時候,他趕緊端著粥出去了。
老大白宜明十分識趣地沒有開口多說。
雖然身上的銀子都被沈君怡拿走了,他心里不太高興。
但是孝順父母本就是應該的,他也不能去把這個銀子要回來。
不過下次發月俸的時候,他拖著不給就是了。
而且,他準備休妻,娶陳雯淑,這也需要母親的操持,他的父親雖然讀書還算可以,但這些人情往來還是不如沈君怡的。
老大也默默地端著碗,盛了滿滿的一碗粥出去了。
這時候,煎餅也已經做好了。
沈君怡把八個煎餅一個個疊放在盤子里。
陳婉穗于是拿了兩個碗,盛了兩碗米湯,跟在沈君怡的身后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