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出去那么久了,陳婉穗不會一直干個沒停吧?
陳婉穂看到她,眼睛一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娘,這是我應該做的。”
沈君怡又問:“這黑燈瞎火的,你別忙了,快回屋歇著去吧。”
陳婉穂今天可是新娘子啊,哪有新娘子入門第一天就干這些家務的。
沈君怡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也絕不是那種苛刻的婆婆。
哪怕前世,她也沒有讓兒媳婦進門第一天就干家務的。
陳婉穂立刻道:“娘,等我把碗洗了,我就去歇著了。”
沈君怡立刻道:“不用你洗。”
陳婉穂愣了,又道:“還是我去洗吧,娘,你今天也累了,你去歇著吧。”
陳婉穂這是以為沈君怡要去洗碗呢。
那些擺了宴席的碗筷堆起來跟小山似的,她哪敢讓沈君怡洗呢?
沒想到,沈君怡卻說:“我也不洗,讓他們洗!”
陳婉穂:“……”
陳婉穂:“啊?”
婆婆說讓誰洗?
陳婉穗茫然地回了自己的新房。
剛剛沈君怡說,以后她只負責做飯就行,洗碗和掃地的活兒,讓他們兄弟倆干。
陳婉穗還沒聽說過,能讓讀書的公子洗碗掃地的。
簡直大感震驚。
畢竟在陳老二家里,讀書的孩子們,是什么都不用干的。
他們只需要在房間里看書,然后等著吃飯就行了。
別說洗碗了,他們估計連蔥和蒜長什么樣都分不清。
陳婉穗這么想著,不知不覺地回到了新房。
屋里亮著油燈,她腳步一頓,遲疑間,就聽到一聲嚴厲的質問:“”
陳婉穗被嚇了一跳,她轉頭看去,就看到白宜明坐在靠窗的書桌前,臉色陰沉,看著她的眼神很冷。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陳婉穗,又問了一句:“”
陳婉穗:“……”
陳婉穗被他嚇得渾身一激靈,邁進門檻的那只腳也縮了回來。
她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垂著頭,被白宜明的目光盯得渾身微微發抖。
她低聲說:“是娘……是婆婆,婆婆讓我回來的。”
“呵,陳婉穗,你當我是傻子嗎?”
白宜明壓根不信她的話。
他認定陳婉穗是偷偷喜歡他,非要搶了陳雯淑的親事,厚顏無恥地嫁給他。
現在,她肯定巴不得回來跟他圓房呢。
還拿母親當借口,真以為他是傻子嗎?
也就是陳雯淑那么溫柔善良,才會被她欺負。
他可不會。
白宜明臉色陰沉地說:“就算你使用了手段嫁給我,我也不會接受你的,要不是因為怕母親不高興,我今天就給你寫休書!你現在立刻從我跟前離開!以后也別出現在我面前,看到你,我就惡心的想吐。”
白宜明很嫌棄陳婉穗,但是今天下來,他也看明白了,母親并沒有要幫他把新娘換回來的意思。
而且,母親好像還很喜歡陳婉穗。
明明在成親之前,他的母親是很喜歡陳雯淑的,那時候的母親,哪里有睜眼看過陳婉穗一眼?
想到這里,白宜明看著陳婉穗的眼神就更惡心了:“我也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說服了我的母親,但是我警告你,少在我跟前耍花樣!否則,你就給我滾出白家!”
說著,他又厭惡地補了一句:“我是不可能跟你圓房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陳婉穗被他罵得縮著脖子,又后退了幾步。
白宜明的眼神和語氣都太兇了。
加上之前,他還踹了陳婉穗一腳。
陳婉穗的胸口到現在還隱隱作疼呢。
她很怕自己再多說兩句,或者進入房間的話,他又要來踹她幾腳。
但是,雖然陳老二一家沒有給她準備嫁妝,但她還是有包裹地。
里面裝著她平時穿的一些衣裳,雖然衣裳很破,但如果不要的話,她就連換洗的衣裳都沒有了。
陳婉穗想回房去,至少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
白家比陳家大一些,她隨便找個角落蹲著也能過夜,實在不行,她去牛棚過夜也行。
陳婉穗糾結地站在門口,走也不是,進也不是。
白宜明從窗戶上探頭,看到她還在門口站著,氣不打一處來:“你在站在這兒做什么?”
陳婉穗被他嚇一跳,趕緊往角落里跑去。
白宜明氣的,“嘭”一聲把窗戶給關了。
陳婉穗縮在院子的角落里,滿臉惆悵。
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沈君怡洗完澡后,就拿著一盞油燈,從屋里出來了。
她不放心陳婉穗。
她自己的兒子是什么德性,她心里明白,陳婉穗估計被打也不敢還手。
她來到院子里的時候,就看到陳婉穗坐在院子角落的樹墩下,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沈君怡:“……”
真是意料之中。
她走過來,問:“你在這兒坐著干嘛?”
陳婉穗一看到她,眼睛微微發亮,她站起身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句:“娘。”
沈君怡了然地看著她,問:“被趕出來了?”
陳婉穗有些不好意思地垂頭,低聲說:“他,他要讀書,我怕打擾他……”
沈君怡“嘖”了一聲,實在是受不了陳婉穗這個慫包了。
她對陳婉穗說:“你怎么就這么膽小呢,他讓你出來你就出來?你應該進去,把屋子占了,他要住就住,不住就滾出去,你怕他什么?”
陳婉穗是知道沈君怡剛剛才把白文康給趕出去的。
她很佩服沈君怡。
沈君怡真的厲害,如果她能有沈君怡一半厲害就好了。
沈君怡對她道:“走,我帶你回屋。”
屋里,白宜明正坐在書桌前,此時此刻,他哪里有心情讀書?
今天本來是他和陳雯淑的大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