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住院。”他的聲音很冷,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最好的病房,最好的醫生。所有費用我來出。”
女人愣愣地抬起頭。
“你照顧好她。”周時淮繼續說,“這段時間,別讓她再接觸周家的任何人,尤其是周建明那邊的人。”
回去的車上,一路無話。
周時淮開著車,車窗外的霓虹燈在他英挺的側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車廂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只有輪胎碾過路面的聲音。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但彼此都清楚,一個可怕的猜測正在心里成形。
直到車子駛入別墅庭院,停穩,宋安璃才解開安全帶,側過身看著身邊的男人。
“張媽有問題。”她陳述了一個事實。
周時淮的手還搭在方向盤上,他沒有看她,只是盯著前方黑暗的車庫門。
“爺爺的死,也有問題。”
當這句話被說出口,所有的猜測和懷疑,瞬間變成了沉甸甸的現實。
周時淮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刺耳的喇叭聲在寂靜的夜里突兀地響起,又瞬間消失。
“周建明……”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每一個字都帶著滔天的恨意,“如果真的是他……”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那周身散發出的暴戾氣息,讓車內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為了錢,為了那個位置……他敢害死爺爺……”周時淮的胸口劇烈地起伏,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是壓抑不住的瘋狂殺意,“我不會放過他。”
宋安璃伸出手,覆在他砸得通紅的手背上。她的手很涼,卻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
“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她看著他,“張媽是唯一的突破口。我們必須讓她開口。”
接下來的兩天,周時淮幾乎是住在公司和醫院兩點一線。啟元科技剛剛拿下兩個大項目,千頭萬緒,而張媽那邊的情況,也時好時壞。
醫生說她是受了巨大的精神刺激,導致了應激障礙,時而清醒,時而糊涂。
周時淮很有耐心,他每天都去,不逼她,也不問她,只是靜靜地在病房里坐一會兒,等她清醒的時候,就陪她說幾句家常。
第三天下午,他再去醫院時,護士告訴他,張媽今天的狀態很好,中午還自己吃了小半碗粥。
周時淮推開病房的門,張媽正靠在床頭,看著窗外發呆。冬日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她身上,讓她那張飽經風霜的臉看起來有了一點活人的氣息。
他自己動手,削了一個蘋果,切成小塊,用牙簽插好,遞到她面前。
張媽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病房里很安靜,只有她咀嚼的細微聲響。
吃完了一塊蘋果,張媽把果盤放回床頭柜。
周時淮看著她,終于開了口。
“張媽,我們聊聊吧。”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