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璃沒有退縮。
她就那么迎著他壓迫感十足的逼近,任由那股混雜著怒火和失控的氣息將自己完全包裹。
她清晰的看見他眼底翻涌的掙扎,那里面有痛楚,有不甘,還有一份她再熟悉不過的固執。
“對。”宋安璃點頭,主動抬起臉,讓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只剩下一片薄薄的空氣,“我就是想知道。周時淮,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周時淮撐在她身側的手臂在輕微發抖。
他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克制,在她這句直白又坦蕩的問話面前,徹底被打碎。
他張了張嘴,干澀的喉嚨里擠不出一個字。
愛嗎?
何止是愛。
是從年少時那間不見天日的黑屋子里,她踢開門,逆著光向他伸出手時,就刻進了骨血里的執念。
是這十幾年里,午夜夢回,唯一能讓他感到溫暖的慰藉。
“回答我。”宋安璃不依不饒。
周時淮終于動了。
他沒有回答,而是抬起那只發抖的手,用粗糙的指腹,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他的動作很輕,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珍視。
“愛慘了。”
他終于開口,三個字,嘶啞的不成樣子。
“從小時候,你把我從那間黑屋子里拉出來的時候,就愛上了。”
宋安璃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些被塵封的,幾乎快要遺忘的記憶碎片,瞬間在腦海里炸開。
宋安璃想起來了。
很多年前,外公帶回一個沉默的男孩,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看誰都帶著防備。
她帶著他在莊園里瘋跑,給他偷廚房的點心,教他爬樹掏鳥窩。
原來是他。
他不是半路闖進她生命里的保鏢,而是她弄丟了很多年的那個人。
“你……”宋安璃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你這個……大傻子。”
宋安璃內心所有的怒火和委屈,在這一刻,都變成了心疼。
她伸手抓住他撐在門板上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他的手很大,骨節分明,掌心卻冰涼。
宋安璃用自己的手,將他冰涼的手包裹住。
“周時淮,你聽好。”她仰著那張淚痕未干的臉,“既然愛我,就別再推開我。你以為你在保護我?那是你自以為是的保護!我宋安璃,從來不需要躲在別人身后,我能保護我自己!”
周時淮看著她,看著她眼里那簇燒得正旺的火焰,那里面有不服輸的倔強,更有讓他沉淪的吸引力。
他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低下頭,捧住她的臉,用一種近乎啃噬的力道,狠狠地吻了上去。這個吻,和他的人一樣,帶著隱忍多年的瘋狂和孤注一擲的決絕。他撬開她的齒關,攻城略地,將她所有的呼吸都吞入腹中。
宋安璃沒有反抗,她伸出雙臂,緊緊地回抱住他,用同樣的熱情回應著他。
他想要的不止是這個吻。
他想要的,是她這個人。
周時淮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臥室,一腳踹開房門。他將她扔在柔軟的大床上,高大的身軀隨即覆了上去。
“安璃……”他埋在她的頸窩,一遍遍地叫著她的名字。
這一夜,很長。
第二天,宋安璃是被一陣細密的吻弄醒的。
她睜開眼,就對上了周時淮那雙深邃的眼。他側躺在她身邊,一條手臂霸道地攬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正不老實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一夜的糾纏,他眼底的紅血絲不但沒消,反而更重了,但那里面,卻多了一些從前沒有的東西。
是滿足,是饜足,也是一種失而復得的安定。
“醒了?”他湊過來,在她唇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