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璃拿起一塊拼圖,嵌進空缺里,頭也沒抬。“當然是李硯。”
她又說:“你男人,我當然替你心疼。”
“切。”唐曦月撇了撇嘴。
她手機在這時響了,李硯打來的視頻電話。
唐曦月看了一眼宋安璃,按了免提,把手機屏幕直接對準了她。
視頻一接通,李硯那張快垮掉的臉就占滿了屏幕。
“祖宗,你可算接了!救命!我真要死公司了!”
他身后是周氏集團的辦公區,一片燈火通明。
“你看看!你看看這文件!”李硯調轉鏡頭,在辦公室掃了一圈,“這是人干的活?這個點,全公司沒一個人敢走!就因為里面那位爺沒發話!”
“他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李硯對著手機屏幕抱怨。
工作的男人被打擾。
“你有病?”男人沒有抬起頭,聲音低沉。
他罵完。從文件堆里抬起頭。
那張臉直接對著李硯的手機屏幕。
正對著宋安璃。
眉毛緊皺。下巴線條僵硬。整張臉顯出沒睡醒的煩躁。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掃過手機屏幕。接著停住。
那張臉在文件和昏暗光線的映襯下,顯出一種病態的蒼白。下巴的線條緊繃著,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掃過手機屏幕,在看到宋安璃的那一刻,停住了。
屏幕兩端,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李硯的抱怨還卡在喉嚨里,他看看屏幕里沒什么活動的周時淮,又看看身邊那張臉上寫滿不耐煩的宋安璃,冷汗都快下來了。
“那個……淮哥,我跟曦月說點事,你忙你忙。”李硯打著哈哈,手忙腳亂的想把鏡頭轉回來。
“讓他管好自己。”宋安璃忽然開了口,她沒看鏡頭,只是低頭繼續擺弄著手里的拼圖,“別仗著感情受挫,就把火撒在事業上,連累別人。”
李硯的動作僵住了。
視頻那頭的周時淮,眼里的紅血絲似乎更重了。
“安璃姐……”李硯想說什么。
“你讓他自己看看,他現在這副鬼樣子,是在報復誰?”宋安璃拿起一塊拼圖,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你們周家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著。但他要是把你累垮了,我可要找他算賬。”
這話聽著是關心李硯,可唐曦月在一旁,清楚的看到了宋安璃捏著拼圖的指尖,微微泛白。
“你跟安璃姐說說,讓她管管淮哥吧,也就她的話淮哥能聽進去點。”李硯幾乎是在求救。
宋安璃輕笑了一聲。
“誰都能管他,唯獨輪不到我。”她把那塊拼圖嵌進空缺里,終于抬起頭,看向屏幕,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沒有半分溫度,“我們已經沒關系了。”
“李硯,”她叫他的名字,“掛了吧。”
李硯還想再說什么,視頻已經被唐曦月掐斷了。
周氏集團頂樓的總裁辦公室里,周時淮還維持著看向手機的姿勢。那塊小小的屏幕已經暗了下去,映不出任何人的臉。
他慢慢的,收回了視線,重新垂下眼,看著面前成堆的文件。
“滾出去。”
李硯渾身一個哆嗦,連滾帶爬的溜了。
從那天以后,周時淮變得更加瘋狂。他用工作把自己的時間填滿,用一場接一場的會議麻痹自己的神經。短短半個月,他以一種近乎野蠻的姿態,強勢的拿下了南城新區最重要的一個地產項目,又在海外資本市場上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收購。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