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第一看守所的會見申請,遞到宋安璃手上時,被她隨手就放在了文件堆的最下面。
律師在電話里又確認了一遍:“宋董,宋振國先生希望能見您一面,您看……”
“不見。”
宋安璃吐出兩個字,直接掛了電話。
沒有絲毫猶豫,也再沒有半分關聯。
對這個結果,何霜和宋安琪一無所知。她們被趕出別墅后,就用身上僅剩的現金租住在一個高檔小區里,每天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去宋安璃的別墅門口堵人。
可她們連別墅的大門都進不去。
“麻煩通報一聲,我們找宋安璃。”何霜還端著幾分架子。
保安亭里的保安頭都沒抬,公式化地回了一句:“宋董吩咐了,不見。”
“我們是她的家人!”宋安琪忍不住拔高了調門。
保安終于抬起頭,上下打量了她們一眼,那眼神里的輕蔑毫不掩飾。“宋董說了,她沒有家人。”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何霜身上的名牌套裝穿得起了褶,宋安琪精心做的指甲也斷了一根,兩人每天都在別墅門口從清晨等到日暮,卻連宋安璃的車影子都沒見到。
希望被一點點磨掉,絕望像潮水一樣涌上來。
她們終于意識到,在別墅門口等,根本沒用。宋安璃是鐵了心不想見她們。
這天下午,一輛黑色的賓利從璀璨珠寶的大廈地下車庫駛出。何霜和宋安琪幾乎是瘋了一樣,不顧路上來往的車輛,直接沖了過去,張開雙臂攔在了車前。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車頭在距離何霜膝蓋不到幾厘米的地方停住。
后座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宋安璃那張沒有任何溫度的臉。
“有事?”
何霜看到她,那雙曾經盛氣凌人的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淚水,她幾步沖到車窗邊,手用力扒著車門。“安璃!安璃你見見我們吧!我求求你了!”
宋安璃沒說話,就這么看著她。
“你爸爸他……他不能坐牢啊!”何霜哭著,徹底放下了所有的尊嚴和體面,“他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要是真的被判個十年二十年,他會死在里面的!”
她見宋安璃不為所動,急得直接跪了下來,抓著宋安璃的衣角。
“安璃,我知道錯了,我們都知道錯了!可是你爸爸他罪不至死啊!他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你就當可憐可憐他,出具一份諒解書,好不好?只要你肯出諒解書,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宋安琪也跟著跑過來,臉上全是淚痕。“姐姐,你救救爸爸吧,他知道錯了!”
宋安璃垂下眼,看著跪在地上,哭得涕淚橫流的女人,又看了看旁邊滿臉哀求的宋安琪。
她終于開口了。
“我媽媽,也是他的妻子。”
何霜的哭聲一滯。
“你們說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宋安璃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可我媽媽呢?我媽媽被他害死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她也是我的親人?”
“安璃……”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宋安璃抽回自己的衣角,她的動作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決絕。“這是他欠我媽媽的。”
何霜癱坐在地上,所有的哀求和眼淚,在宋安璃的平靜面前,都成了笑話。
宋安琪看著自己母親這副狼狽的樣子,再看著車里那個無動于衷的宋安璃,積壓在心底的怨恨和不甘,終于徹底爆發。
“你憑什么這么說!你以為你是什么好東西!”她指著宋安璃,尖叫起來,“爸爸都給你跪下了,你還想怎么樣!你就這么冷血嗎!”
“宋安璃,我告訴你,你就是個沒人要的掃把星!你克死了你媽,現在又要克死你爸!你活該這輩子孤苦伶仃,沒有一個親人!”
“你活該沒有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