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隊人馬快馬前行,無邊無際的夜空中,一只白色飛鴿從夜空飛來,直直落至馬上一個人的臂膀上。
寒鴣取下飛鴿腿上的信,眉頭緊皺。
這沈蕪當真是只會給他們將軍找麻煩,好好地跑去皇宮找九皇子?還不知道被什么人綁了。
寒鴣剛想告訴前方騎馬的司懨,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能在皇宮綁人背后權勢定然不小,硯水閣跟蹤沈蕪的人都沒能將人救下,肯定是沈蕪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若是告訴他們將軍,豈不是給將軍添麻煩?要知道將軍這次的出行非常重要,萬萬耽誤不得。
而且沈蕪死了最好,這一個月下來,不知道算計將軍多少次。
放在往常,這樣的人早就被將軍分尸了,將軍竟然還留著她,還讓硯水閣的人跟著沈蕪保護她。
此人不死遲早會害死將軍。
想至此,寒鴣將信撕碎扔至路邊,馬車繼續前行。
前方的司懨并未發現這一點,快馬飛馳,只要這次若真能將圖找到,那他手里就多了一個籌碼。
就在一行人往前疾行時,忽地從遠方射來一支箭,直直朝司懨射來,司懨眼中凌厲一閃,身子微傾,將那箭躲過去。
司懨勒馬急停,身后的人立刻反應過來:“有刺客,保護將軍!”
而寒鴣在那箭射來的同時,手中的劍已經朝那箭的來源斬去。
寒鴣下馬將射箭的人抓來,發現那人已經自行斷氣。
“將軍,是個死侍,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除了此人再沒有發現其他人呢。”
一個人?司懨眸中寒光一閃,瞥向方才掠過他的那支箭,發現上面綁著一個盒子,示意下屬將那箭拿給他。
小錦盒到手,司懨打開錦盒里面的一張紙條今夜沈蕪會死
紙條里的內容讓司懨神色驟變:“寒鴣,沈蕪呢?”
沈蕪出事他硯水閣不可能不知道。
寒鴣猛地心底一窒,哆哆嗦嗦地將方才信鴿的事才稟報出來。
聽完司懨臉色一沉:“回去自領十軍棍。”
說完司懨轉身騎馬就要往回趕。
寒鴣立刻上馬追上去,他想將人勸下來:“將軍,那沈蕪屢次算計您,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寒鴣說得真誠:“而且咱們這次可是奉旨的,您要是回去可是抗旨啊,那沈蕪有那么重要嗎?她說不定是那九皇子派來的奸細,惹上了別人被人抓走了而已,將軍,她不過是個有婚約的人,死了就死了,您不是之前也想殺了她嗎,她值得你抗旨嗎?”
值得嗎?司懨眼眸微沉,腦海中閃過那只嬌弱兔子的臉,他曾經無數次想殺了她。
不論是在床上,還是在面前。
可是,司懨垂眸看向手中的紙,方才那一瞬間,他想到她被萬箭穿心,被人一刀砍死的場景,那一瞬間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
他是想殺了她,可是比起殺了她這個念頭,要是她真的死了,他似乎會更難受。
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感覺,也分不清這是一種什么感覺。
“你繼續帶著人前進,我明日日落前會趕到。”
司懨沒在讓寒鴣跟著他,策馬前行。
寒鴣看著遠處的身影,指節捏得泛白,就算現在將軍快馬趕回京城也要到天亮,此刻寒鴣只希望沈蕪在天亮之前就死了。
外面更深露重,可沈蕪在密室了過了一道又一道要命的難關,毒蛇暗器蟲蟻毒箭,一道道下來,早已不知道外面是個什么時辰。
沈蕪精疲力盡,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只能強撐著透支的身體來到第十四間。
門打開的一瞬,水汽撲面而來,借著燈光,只見圓形石室被數丈許寬,不見盡頭的水潭隔開,潭水漆黑如墨,泛著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