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解釋道:“五天后,會有一支從關外來的商隊抵達上京,他們個個武功高強,目的是來問我要賣糧食的銀子,我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與他們交接,坐實糧草來源。
不過到時候,還要請沈姑娘配合一二。”
“怎么配合?”
沈清嫵滿是疑惑,不明白他到底何意。
知道她同樣多疑,蕭衍一五一十解釋道:“商隊來的那天,你得在閨房稱病,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要露面。
然后,你派一輛沈府的馬車,故意出現在商隊經過的地方,留下些痕跡,但又模糊不清,抓不到實證。
皇上若是查到些許蛛絲馬跡,反而會因證據模糊,懷疑我別有用心,更傾向于相信商隊之說。”
說完,蕭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沈清嫵了然,這是要虛虛實實,故布疑陣。
承德帝多疑,如果她撇得干干凈凈,反而會引起懷疑。若是蕭衍有意為之,刻意陷害她,把證據引到她身上,承德帝反而會覺得蕭衍別有用心。
留下一些既能引起誤會,卻能證明不是她的線索,讓承德帝派人去查,最終推斷出有人故意誤導,反而能更好地洗清嫌疑。
“侯爺好算計。”
沈清嫵抬起頭,直視著他發問,“只是,這個辦法會不會太冒險了,萬一皇上真的順藤摸瓜,查到了我,侯爺也無法置身事外。”
這話,是在明著威脅蕭衍。
他若想陷害她,她絕對不會讓他逃脫。
“不會。”
蕭衍神色認真,向她保證,“順藤摸瓜,藤和瓜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商隊是真實出現過的,糧草也是真實的,只是時間上稍作調整。皇上要查,也只能查到我想讓他查到的。”
看著沈清嫵依舊蹙起的眉頭,他再次保證,“此事因我而起,不會牽連于你。”
他的承諾擲地有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清嫵抿了口茶,她誰也不信,只信她自己。
永遠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好。”
她心里這么想,嘴上卻道:“我信侯爺。”
蕭衍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他也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自嘲地笑了笑。
以前,他從不屑于向別人解釋,但是面對沈清嫵,他總是不自覺地解釋,生怕她不信。
話題到此為止,包間再次陷入沉默。
幸好,伙計的敲門聲,打破了寂靜。
“客官,我來給您添壺熱茶。”
伙計躬著身子進來,添完茶又出去了。
沈清嫵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帕子,視線落在那個裝著珊瑚映日簪的木盒上。
蕭衍當真不知贈簪的含義嗎?
還是有意而為?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旋即她強行壓下。沈家和靖逆侯府,雖然無仇無怨,卻立場微妙。
沈川手里沒有實權,單是沈府,和蕭衍扯上關系,尚且不足為懼。
可沈府里面,還有一個出自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
要知道,臨越一半的兵權,都握在鎮國公府和靖逆侯府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