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永康郡主……”
沈川喃喃道,面色因為激動,變得潮紅。
他直勾勾看著沈清嫵,眼神復雜到了極點,有癲狂,有大喜,有算計,但更多的是一種被蒙在鼓里、錯失良機的巨大懊惱和憤怒!
糧食,她怎么能有那么多糧食!
她竟然還私自去了皇宮,得了這么大的臉面和封賞!
她為什么不說?
為什么不和他商量?這些糧食,如果是經由他的手獻上,那這份功勞,這份榮耀,就不僅僅是一個“郡主”的名頭。
她是女子,終究是要嫁人的,那些糧食給了他,就是他沈川仕途上的一大政績和晉升之階啊。
那時,封侯拜相,財富地位,唾手可得!
“你,你怎么有這么多糧食?為什么?為什么不告知為父!”
沈川快被氣暈過去了,壓低嗓音質問,他語氣里的痛心疾首,遠比剛才聽說沈清嫵“私奔”時真切百倍!
沈清嫵手持圣旨,緩緩轉身,面對沈川幾乎要殺了她似的目光,嘴角彎彎,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父親。”
她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那些糧食,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在女兒生辰時,送給女兒的良田里產的。
女兒以為,既是自己的生辰禮物,女兒自有處置之權。況且,救濟災民,乃是為皇上分憂,為沈家積攢名聲,女兒不覺得有何不妥。難道父親認為,女兒應該把糧食交給您?由您去向皇上獻出,邀功請賞?”
“你!!!”
沈川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朝后跌去,幸好謝氏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緩了好一會,沈川竟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在長寧郡主面前,看著沈清嫵拿著的圣旨,他所有的算計和憤怒,都只能硬生生憋回去,幾乎要憋出內傷。
沈老夫人早已傻在當場。
長寧郡主?那個她一直看不上、甚至要來責罰打壓的嫡女,瞬間就成了有封號,還享受公主俸祿的郡主?地位瞬間凌駕于她們之上!
沈芊雪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那道明黃的圣旨,看著沈川那副悔恨交加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胸口痛得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她的心。
今天這出,實在出乎長寧郡主的意料之中。
但她也是真心為沈清嫵高興,絲毫不嫉妒她和自己的地位齊平。
長寧郡主拉著她的手,眼神真摯,“清嫵,恭喜你。禪虛主持都說,你是有福氣的人。日后得空可要多來臨安侯府坐坐,希望下次,沈府不要再傳出這種毀人清欲的謠了。”
這是公開的示好和撐腰。
沈清嫵反握住長寧的手,“一定,得了空清嫵定會多去叨擾。”
她目光掠過臉色鐵青的父親,神色木訥的母親,面色慘白的沈芊雪,虛偽笑著的沈老夫人,以及一眾神色惶惶、再不敢有絲毫輕視的下人。
沈府的天,在她接過圣旨的這一刻,已經徹底變了。
但這僅僅是一個開始,飛鴻院的下人,她會好好保護,得罪過她的人,她會一一討回,加諸在她身上的不公與污蔑,她也不會放過。
沈清嫵手持圣旨,立在她上一世沒資格進的正廳,脊背挺得筆直,如鳳凰涅槃,大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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