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嫵心急如焚,他們得去一個人多的地方,這些刺客總不好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們下手。
現在哪里人多,街上空蕩蕩的,下雨天連個人影也沒有。
普光寺,寺廟人多!
沈清嫵靈光乍現,后面黑衣人騎著馬,眼見就追上來了,她拔出匕首,當機立斷割開馬車的繩子,拉著蕭衍的胳膊,用盡全力跳上馬。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沈清嫵坐在馬背上,實在沒力氣了,軟軟倒在了蕭衍懷中。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氣若游絲道:“去,去普,普光寺。”
她,在生死關頭竟然沒放棄他。
而且還又救了她一次。
蕭衍苦笑,在她身邊,他好像一個廢物。
駿馬跑得飛快,后面兩名黑衣人也不落下風,他們在后面大喊,“靖逆侯,你跑不掉的,不如停下乖乖受死,我們或許可以考慮,放過你懷里的漂亮姑娘。”
“等你們追上我再說!”
蕭衍知道他們的身份,這些年承德帝的刺殺,他都習慣了。這里正巧有一條通往普光寺的小道,他調轉馬頭,沖進了左邊的樹林。
瓢潑大雨還在下,林中藤蔓密集,禍不單行,馬上走出最陡峭的一段山路時,馬腿陷在淤泥中,駿馬倒下,蕭衍抱著沈清嫵,雙雙滾下坡。
不多時,兩名黑衣人也追了上來,他們看見陷在淤泥里的駿馬,疑惑道:“咦,馬在這,他們人呢?”
“肯定還在附近,靖逆侯身中劇毒,沒法動用內力,那姑娘也暈了過去,他帶著那個姑娘走不遠。”
兩名黑衣人分頭,在附近仔仔細細勘查起來。
蕭衍和沈清嫵就在他們腳下的樹叢里,躲在這里不是長久之計,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洞口,于是抱著沈清嫵朝洞口走去。
洞內光線昏惑,只有幾縷微光從石縫間艱難擠入,映出空中漂浮的塵埃。空氣里彌漫著厚重的土腥氣、動物尸體的腐爛味,以及一種揮之不去的陰冷潮濕。
蕭衍將沈清嫵輕輕放在洞內一處相對干燥、避風的石壁凹陷處。她渾身濕透,不住發抖,原本嫣紅臉頰血色盡失,探上她的額頭,是一片滾燙。
他掃視山洞,角落里堆積著不知年歲的枯枝敗葉,洞頂偶爾滴落凝聚的水珠,發出單調而清晰的“嗒、嗒”聲。
蕭衍利落地收集洞內散落的干燥枯枝樹葉,掏出袖中的火折子,火折子受了潮,幾次嘗試都只迸出零星火花。他耐著性子,用微微發顫的手護著,終于,一簇微弱的火苗躥起,逐漸點燃樹葉,驅散著周圍的寒意。
“沈家丫頭,得罪了!”
沈清嫵渾身濕透,讓她繼續穿著這身濕衣服,燒便一直退不下去。
蕭衍脫下她身上的狐裘大氅,和外層衣裳,只留下一身單薄的中衣。
火光跳躍,映照著她緊蹙的眉心和因發燒而干裂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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