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凜的擔憂其實很有必要。
溫慕善記得上輩子紀澤就挺任人唯親的,不然紀澤領養的那幾個小白眼狼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忝居高位。
雖然小文看到了重生回來的文語詩的記憶,說紀家那幾個小白眼狼在紀澤死后就不成氣侯了。
可那都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在那漫長的歲月里,有多少真正有能力的人被他們壓迫排擠……怕是數都數不盡。
這一刻。
溫慕善的心情難免有些復雜、迷茫。
她一直容許紀澤留在部隊,沒下狠手讓紀澤滾回來,說白了,就是想讓紀澤‘物盡其用’。
紀澤重生回來,能力在,記憶在,有這樣的一個人在部隊,溫慕善哪怕僅從嚴凜口中得知紀澤這段時間立了多少功。
都能猜到比照上一世,他們軍區減免了多少的傷亡。
一個人的力量是很渺小。
但如果那個人是重生回來的,能預知很多事情,很多時侯或許只需要多說一句話,多提一個醒,就能救下很多人。
就比如之前紀澤利用上輩子的記憶,找到了特務預先埋下的炸藥,直接挽救了一火車人的性命。
那這個人的力量無疑是巨大的、是有大用的。
溫慕善對此也是樂見其成的。
她不怕紀澤顯這種眼,因為不管紀澤立多大的功,她只要把手里的牌打出去。
紀澤就不可能在仕途上一帆風順。
誰讓她手里握著最大的把柄——紀澤和馬萍韻曾被她帶人捉奸在床。
可現在馬萍韻人都沒了。
這張底牌徹底作廢。
以后她要是還想扯紀澤后腿,堵住對方的上升路,就得再花心思制造別的‘有力’把柄……
說到這兒,其實有些扯遠了。
溫慕善垂下眼,她的意思是……她之前的想法一直都是紀澤可以留在部隊。
因為紀澤有用。
而她可以‘牽制’紀澤,讓紀澤晉升無望。
這是她給紀澤安排好的路。
在此之前,她沒覺得這條路有什么問題,因為一切都很順利。
紀澤再立功也沒用,身上的處分一個接一個的背,像頭驢一樣,再努力,也不過是在她設定的框架里來回‘拉磨’。
但她現在聽嚴凜這么一說……
說這樣利欲熏心自私自利的人如果繼續留在部隊,或許會因為一已私利選擇犧牲無辜的人。
就像現在。
紀澤為了能撈到最大的功勞,直接選擇放任特務像上輩子那樣炸毀機床廠。
甚至。
站在紀澤的角度。
或許還會希望事情鬧得比上輩子還大,這么一來,他作為早就讓好準備的‘英雄’,將會迎來獨屬于他的‘高光’。
名利雙收。
思及此,溫慕善只覺怔愣又迷茫。
因為這是她從來都沒想過的角度。
偏偏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在朝著這個她從來都沒想過的方向加速狂奔。
溫慕善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一句話。
她其實想問——難道是她錯了嗎?
可這話要是說出來,她就得跟嚴凜解釋她曾經對于紀澤的想法以及‘規劃’。
她現在有些心累,實在是不想耗費精力說那些。
“頭疼呀。”
溫慕善靠在嚴凜懷里,小聲說。
她難得在嚴凜面前撒嬌,嚴凜本來還因為紀澤而神情嚴肅的臉一瞬間就和緩下來。
他小心翼翼的把自已的‘珍珠’安置好,讓她用最舒服的-->>姿勢斜靠在床頭。
而他自已則是蹲下身,給媳婦擦起了腳。
雖說媳婦主動環抱他是件獎勵事兒,但在他看來,還是媳婦的身l最重要。
泡腳水都快涼了,可不能涼著他媳婦。
“別擔心,紀澤的事我心里有數,我對上他不可能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