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國營飯店,嚴凜都還在懷疑他爹是想藥死他個‘沒用’的兒子。
為此。
他食不知味。
溫慕善笑得不行:此局也不是毫無破解之法。
話落,見嚴冬子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她湊近他小聲說:或許……我們可以要個孩子。
周遭的一切好似瞬間歸于安靜。
明明是再熱鬧不過的國營飯店,可當溫慕善笑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嚴凜只覺耳膜轟鳴……
不。
是心跳在轟鳴。
他和愛人對視,滿腦子都是他們會有一個像她也像他的孩子。
光是想想,他嘴角就控制不住的往上揚。
連帶著整個人的氣勢都和煦起來……
把溫慕善的手輕輕包裹進自已掌心,嚴凜深邃的眉眼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
他說:不行。
什么溫慕善以為自已聽錯了。
不說剛才她提到要孩子的時候嚴凜有多明顯的情緒波動,就說從她和嚴凜走到一起,一直到現在。
‘不行’這兩個字,她從來就沒從嚴凜的嘴里聽到過。
想到這兒……
溫慕善自已就先愣了一下。
她發現自已竟然有點兒接受不了嚴凜對她說‘不’。
以前沒發覺,現在覺察到這一點后……她后知后覺的有些訕訕。
她在嚴凜面前……仿佛有些太過理所當然了。
就好像篤定了自已的所有情緒,對方都會承接,自已的所有想法,對方都會包容一樣。
理所當然到連嚴凜的一句‘不行’,她聽了心里都會不舒服。
這么下去……確實不行。
溫慕善一直都是一個善于反思的人,這一瞬間,她反思的倒不是自已在家里搞‘獨裁’。
而是如果繼續這么下去,她對嚴凜的期望只會越來越高。
寄托在嚴凜身上的感情只會越來越深。
如果連對方的一句回絕話都會讓她不舒服,那以后萬一發生更讓她失望的事……
那她這輩子難道還要走上輩子的老路
還要被一個人牽動所有情緒
還要因為愛一個人把自已弄得不人不鬼的搭進去自已的一輩子
溫慕善太知道自已的戀愛腦屬性了,所以在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已婚后的狀態有多不對后,她整個人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
后怕極了。
她終究……不知道該怎么和伴侶相處,也不知道該怎么拿捏愛人的度。
這段時間她小心翼翼地伸出觸手,越來越肆意的和愛人糾纏親近。
卻又在這一刻的警笛拉響之后……
恨不得立馬就把探出來的觸手重新縮回到安全的殼里。
沒發現溫慕善眼底的復雜,嚴凜只感覺到掌心里的手在一點點變涼。
他只能把愛人的手握得更緊密一些,好把自已掌心的溫度傳遞給對方。
我……
我……
兩人同時開口。
嚴凜示意溫慕善先說。
溫慕善:我剛才說話欠考慮了,孩子的事是大事,我不應該隨口當個招兒支出來,沒考慮到你可能不喜歡孩子,不想要孩子的問題。
這話說的可太客套太官方了,嚴凜臉上笑意定格,眉心慢慢攏起。
他說:媳婦,你是不是誤會啥了
沒誤會,你說你的,你剛才要說什么來著
我要說……嚴凜話到了嘴邊,發現自已得重新組織一下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