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不到,但光是看溫慕善眼神里的憐憫,她又覺得事情可能并不簡單。
好在溫慕善只是逗弄了她一下,沒想一直吊著她讓她提心吊膽。
看她嚇得眼圈都紅了,溫慕善直接把桌上的紙飛給她。
你認字吧我看你說話挺有條理,裝可憐的時候還文縐縐的,肯定是有文化的。
陳霞點頭。
溫慕善:既然認字,那你自已看吧,看完就知道我到底在同情你什么了。
陳霞不明所以,但勝在足夠聽話。
沒多問,直接從善如流地撿起溫慕善飛給她的紙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一開始還能一目十行,可當她看清楚這紙上寫的是什么后。
她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空白之后,是瘋了似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頭重新開始看!
等把信從頭到尾的看完……有一瞬間,陳霞都寧愿自已沒文化,不認識字。
溫慕善問:看完了
看完了。陳霞聲音啞得不像話,這是真的
她手里的紙‘重’到她手一直在抖。
不對,說紙有點不嚴謹,嚴謹點兒說,她手里拿著的,是她父母留下的認罪書。
上邊不僅寫了這一次是因為什么想要害溫家兄弟,更是寫了他們為什么會干這種事。
他們說因為小兒子身體不好,需要好好將養,所以他們需要大把的糧食和錢票給小兒子續命。
可他們的小兒子,她的弟弟,不是早就不在了嗎陳霞光是看這一段的供詞,就看了不下三遍。
她實在沒法確認這件事的真假,也實在是……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我弟弟……
溫慕善直接拋給她確切答案:你沒看錯,你弟弟沒死,沒死在鬧饑荒的時候,你父母親口承認的。
他們為什么會供出你弟弟沒死的事實,是因為我們決定追責到底,他們知道自已要被下放,怕了。
他們害怕一被下放,你弟弟那邊沒有長期糧票會受委屈,這才把這件事供出來試圖用賣慘來求我們可憐他們,放過他們。
陳霞,你父母臨被下放之前,也只提過你寥寥幾次。
說到這,溫慕善眼中憐憫更甚:每一次提到你,都是把罪責往你身上推,說實施仙人跳的是你,該你擔全責。
說你年輕
就像你剛才自已說的那樣——你年輕,扛得住,所以你可以被下放,他們兩把老骨頭禁不住這樣的折騰,該怎么判,該怎么罰,你都擔得下。
這是他們的原話,你要是不信,稽查隊那邊還有錄音,我沒必要拿這種事騙你。
溫慕善的話明明不帶一個臟字,語氣也不激動,可聽進陳霞的心里,卻激得她心緒起伏,呼吸急促。
每呼吸一下,都仿佛吞進了一把刀子,扎得她一顆心都鮮血淋漓。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嘴唇發抖:不應該……不可能……我弟弟怎么可能還活著,這么多年,我弟弟要是還活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