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慕善走后,羅英隔了很久才慢騰騰地挪進屋。
齊渺渺正在啃從大隊長家里拿回來的二合面饅頭,聽到動靜,咀嚼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了她一眼。
忽略掉對方天塌了一樣的難看臉色,齊渺渺也不抻著,直道。
剛才大隊長兒媳說的話你也聽見了,該幫你說的好話我都說了,我仁至義盡了。
人家不愿意放過你,我怎么說都沒用,說多了,人家還懷疑我拿你好處了,反正能幫的我都幫了,你別反過來說我沒盡力就行。
她嚼嚼嚼,就著羅英一瞬間更加難看的臉色把嘴里的饅頭咽下肚。
別說。
看羅英這憋屈樣兒她還挺下飯。
羅英沒吭聲。
和剛才磨破嘴皮子求齊渺渺幫她說好話時的狀態不同,她現在整個人就跟游魂一樣,漫無目的的在屋里踱步。
齊渺渺說話她也好像沒聽到一樣。
這是嚇傻了
眨巴眨巴眼睛,齊渺渺對著她猛地大喝一聲:羅英!
羅英被嚇得打了個哆嗦,轉頭,一雙眼睛赤紅赤紅的看向齊渺渺。
把齊渺渺唬了一跳。
她警惕道:你要干啥咱事先可說好了,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管結果是好是壞,我不朝你要感謝,你也別反過來埋怨我。
而且你憑啥埋怨我啊
我是受害者,你就算真是讓文語詩給算計了,那不也是你自已上趕著的,給她算計你的機會嗎
你要是打從一開始就沒和她攪和到一起,你倆認識都不認識,她又怎么可能嫌你礙眼,連帶著把你也給算計進來。
齊渺渺撇嘴:而且現在的現實是,不管你是無辜還是不無辜,在稽查隊和大隊那邊,你就是主使。
剛才大隊長兒媳說的已經很清楚了,人家不打算放過你,誰幫你說好話都沒用。
她吧嗒吧嗒的又吃上了饅頭,邊吃邊含含糊糊的說:我要是你,我就識相點兒,與其在這兒自已折磨自已,等著別人收拾你。
不如早點去自首,認罪態度好點兒,說不定人家能對你下手輕點兒。
不過再輕……齊渺渺同情的嘆了口氣,也是個下放,大隊長兒媳說的你也聽著了,要給你樹典型。
見羅英不知道什么時候眼淚流了一臉,剛才猛然看向她時那一瞬間外放的暴躁和兇厲消失無蹤,只留下脆弱內核下的無助與瑟縮。
齊渺渺飛快炫完手里剩下的那一點二合面饅頭,說出來的話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了。
她說:看你可憐,實在不行你下放之前我給你備點行李。
說完,她又像是有點后悔,自已還偷偷打了自已嘴巴一下。
嘀嘀咕咕道:就我會爛好心,以德報怨,就我念舊情,我以后肯定不心軟了……
看她這樣,羅英難得扯出個笑,比哭都難看。
渺渺,之前是我誤會你了,我以為你人品不好,沒想到……
和真正人品不好,一出手就要把人害死的人比,齊渺渺算是善良到有些爛好人了。
就比如現在。
明知道她一直在對不起她,之前還給她下過藥差點害死她。
還能因為可憐她幫她說話,承諾如果她要是被下放就幫她準備行李。
羅英滿眼苦澀:你這人其實不壞,最起碼沒我以前想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