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之前都掐好了時間。
想著這個時間,紀澤肯定已經看到了他老娘廖青花寄過來的那封——說和他們家關系好成一家人的信。
那封信是早早寄出去的,他們是之后才被齊渺渺拆穿底細,和紀家人翻的臉。
所以按照他們的預想,按照他們女兒的預測。
紀澤只要看到那封信,在不知道老家發生了什么的情況下,一定會對他們軟下態度。
誰讓紀澤老娘都在信里發話了,讓紀澤孝敬岳父岳母。
紀澤就算不給他們女兒面子,也得給家里邊老娘的面子。
所以郭淑蘭和文永川這一次來,根本就沒想到紀澤會這么不給他們留面子。
余光瞥見剛才還幫他們說話的老醫生臉色不好。
明顯是不打算再幫他們說好話了。
文家夫妻只能硬著頭皮給自已解圍。
文永川倒是能屈能伸:小澤,我能這么叫你吧
說來你和我女兒結婚這么長時間,這還是我們翁婿之間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說說話。
說到這兒,他停下話,看了周圍人一眼。
放在平時,這種時候,無關人等都會有點眼力見,在他這么明顯的想避人說話的示意下,找借口避開。
偏偏現在,在病房里的都是‘人物’。
田大力屬于完全沒有眼力見,聽紀澤老岳父把話說到一半不說了,他還看了對方一眼。
納悶咋不繼續往下說了。
他還挺抓心撓肝的。
而在場另兩個‘外人’,就更是‘人才’了。
方老醫生左右看了看,伸手拿起紀澤的病歷,看得認真,連掛在脖子上的老花鏡都帶上了。
嚴凜就更‘杰出’了。
他明白紀澤老岳父是什么意思。
但那和他有什么關系
論先來后到,他還是先來的呢,憑啥給這老頭面子
他用腳一勾,再一次把凳子勾到自已旁邊,一屁股坐了下去。
大刀闊斧的姿態。
給紀澤的感覺就好像上輩子看話劇,嚴凜買的貴賓席。
他喉嚨又是一陣腥甜上涌。
被他狠狠咽了回去。
連帶著把對嚴凜的怒氣,也一并憋了下去。
病房里杵了三個完全沒有,或者說是不想有眼力見的人。
紀澤只能安慰自已,這一次不是在看他的笑話。
論笑話。
他這便宜岳家倒是個現成的笑話。
……
被當成動物圍觀,還被便宜女婿放任外人跟著摻和,文永川知道,這是紀澤在故意羞辱他。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火氣。
文家的事不能再耽誤,好不容易找到紀澤,眼下也不允許他計較太多了。
外人愿意聽就聽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