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大起大落不外如是,偏偏這一次的‘大落’讓他沒有一點兒準備。
這種情況,他兩輩子加在一起都還是第一次經歷。
紀澤喉結艱難滾動了一下:同志,這里邊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是不是誤會我們會調查清楚,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所以還是先請紀連長配合我們的調查。
……
收到嚴凜家信的時候,溫慕善拿著看了好久。
她公婆和小姑子都以為她是想嚴凜了,只有她自已知道,她是在一遍遍回味嚴凜在信里寫的大好事——
紀澤被人舉報在老家利用職權走后門幫大嫂和弟妹的娘家人安排工作,查證后情況基本屬實。
念在其剛立軍功,功過相抵,記嚴重警告,責其規范家人……雖不至于被開除部隊,但顯然經此一事晉升無望。
……
短短幾行字,溫慕善是怎么看怎么覺得‘親切’。
她當初抓到紀澤和馬寡婦上床的把柄后,說要一邊讓紀澤在部隊發揮價值,一邊放老家這群二五仔拖紀澤后腿的話到底沒有食。
這群二五仔是真給力啊。
她已經能想到紀澤在剛立完功最志得意滿的時候,猝不及防被打入谷底,臉上的表情會有多精彩。
她能猜到舉報信是誰寫的,除了張栓子之外也沒別人了。
至于張栓子為什么會突然舉報紀澤……溫慕善微微一笑,想起了那一晚她讓她哥跑去西河生產大隊偷著放到張栓子窗戶后的那一封‘挑撥’信……
紀澤不是遠在千里之外都能請動縣稽查隊的同志維護文語詩名聲嗎
就像她當初說的那樣,紀澤既然手能伸這么長,這么閑,那她當然要給紀澤找點兒事干。
只是這一‘找’,估計紀澤就再也閑不下來了。
沒看嚴凜在信上說紀律處那邊要求紀澤規范家屬。
怎么規范
當然是怎么拿到的鐵飯碗就怎么給人家還回去。
紀澤剛用鐵飯碗收攏住趙大娥和劉三鳳的心,現在冷不丁要讓這妯娌倆回娘家勸家里人把好不容易到手的鐵飯碗給吐出去。
……都是吃進嘴的東西,怎么往外吐
想也知道,以趙大娥和劉三鳳娘家人的德行,紀澤怕是有不少惡戰等著干呢。
還有紀艷嬌的事……廖青花現在就指著紀澤這個大孝子幫她救閨女呢。
也不知道紀澤剛出紀律處,剛做完檢討,就被自已老娘要求再一次觸犯‘紀律’時內心會有多崩潰。
溫慕善有些可惜自已沒辦法看到紀澤的崩潰現場。
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已的前線記者——嚴冬子。
看她家嚴營長能不能運氣好撞見紀澤崩潰的第一現場。
別說。
嚴冬子的運氣還真是沒得挑!
可能是背負了老婆的期望和祝福,身上疊滿了buff。
他在因公事去到紀澤他們連隊的時候,正好撞見了紀澤在他們連的電話點接電話,情緒相當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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