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倒是點著了廖青花的火氣。
廖青花語氣惡狠狠的。
老娘也不用他照顧!那個黑心爛肺的,讓他照顧幾天怕是能把老娘照顧到地底下去!
娘,別說這話,不吉利。
紀艷嬌眼圈微紅,勸廖青花把晦氣話收回去。
廖青花梗著脖子賭著氣,倒是把她自已給氣得喘氣兒都費勁。
紀澤伸手給她順了順背:咱也不指望他,我的意思就是到時候家里沒人能幫忙搭把手,總不能讓嬌嬌一個人照顧你們二老。
嬌嬌大大咧咧的,照顧也照顧不周到。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廖青花還有什么可聽不明白的
她哼哼兩聲:你這是要引出來文語詩啊。
家里別人都不得用,都指望不上,那除了她閨女能照顧他們之外,可不就剩下個剛嫁過來的文語詩了嘛!
廖青花眼皮子一掀,開口就是一句嘲諷:你的好媳婦就能靠得住了
你可別忘了,你這位新娶的媳婦可是書、香、門、第出身的大小姐,我和你爹哪個敢指望她幫著端屎端尿。
說到這兒,廖青花眼神變得復雜,聲音也小了不少。
她小聲嘀咕了一句——
要是溫慕善還有點可能,那丫頭娘家雖然窮,但干活不孬,讓她干點啥從來都是認干,沒二話。
難得的。
聽她夸起溫慕善來,紀艷嬌沒尖聲打斷反對。
有時候不照顧老人不知道,一旦親手照顧起來,才知道有多累。
以前紀艷嬌還能梗個脖子說用不著溫慕善。
現在被現實‘磋磨’完……聽她娘一提,她都在想要是溫慕善在,最起碼她能輕松不少。
不。
應該說要是溫慕善在,以溫慕善的性格和往年幫她家干活的利索勁兒,她估計一把手都不用再伸。
紀澤原本沒想過溫慕善,可這冷不丁聽他娘提起,他不由得也想起來上輩子他娘冬天晚上去外邊上廁所把腿給摔斷了的事。
那個時候他雖然在部隊,但也從妹妹給他寄的家信里看出了事情有多嚴重。
本來想請假回家,卻被溫慕善緊隨其后送到部隊的一封信給攔了回去。
溫慕善在信上說家里一切有她,讓他不要著急也不用擔心,有問題會再給他來信。
信里的話雖然少,但就是莫名讓人覺得心安。
他也是因為那一次沒有請假回家,這才在當時的一次野外訓練里碰巧抓住了兩個躲藏在深山里的特務。
順藤摸瓜,立了好大一個功。
之后順理成章的升到了營長。
而就在他升營長的時候,家里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說他娘在家里人的精心照顧下腿恢復的不錯。
他也因此更沒了后顧之憂。
原本紀澤并沒有把上輩子這么一樁在他看來不算多大的事放在心上。
他娘后來腿恢復得沒什么后遺癥,他就更是把這樁事給拋到了腦后。
之所以記憶里還有這件事存在,也是因為溫慕善當時仗著在這件事里發揮過作用,想以此做交換,換他給大舅子二舅子找個工作。
紀澤當然是不愿意的,不僅不愿意,他還有些失望。
就好像剛感動于溫慕善寄給他的家書,剛生出一點脈脈溫情,結果溫慕善反手就給他來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