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訪客的陰冷氣息雖已退去,卻如同在寂靜的潭水中投下了一顆石子,漣漪擴散,擾動了林軒的心境。他知道,平靜的表象之下,暗流已然洶涌。丹堂孫長老的留意,暗處敵人的窺伺,如同一張無形的網,正在緩緩收緊。
“必須更快,更謹慎。”林軒深吸一口氣,將翻騰的心緒壓下。恐慌解決不了問題,唯有實力才是立身之本。
他沒有立刻使用厚土蘊靈液,而是將其妥善藏好,繼續按部就班地日常勞作和修煉。白日里,他依舊是那個勤懇、略顯木訥的雜役弟子林軒,將靈田打理得井井有條,上交的藥材品質維持在一個“稍好但不突出”的水平,恰到好處地符合孫長老“優先供應丹堂”的要求,卻又不會過分惹眼。
夜晚,則成了他真正修煉和準備的時刻。他并未急于服用靈液沖擊瓶頸,而是先花了數日時間,反復揣摩那絲被孫長老察覺的、凝露草中蘊含的異常生機。他嘗試用自身那絲融合了大地本源的靈力,去模擬、去稀釋這種氣息,試圖找到一種方法,能夠人為地、可控地在某些普通草藥上,制造出類似的、但又似是而非的“異常”效果。
這是一個極其精細的活兒,需要對靈力本質和草木特性有極深的理解。失敗了一次又一次,浪費了不少低階草藥,但林軒樂此不疲。這不僅是制造迷霧的手段,更是對自身靈力掌控力的絕佳錘煉。
數日后,他終于取得了一絲進展。通過將極其微量的、經過特殊處理的土屬性靈力,在某種特定月光下,以獨特頻率渡入一株即將成熟的寧神花根部,他成功讓這株寧神花的花瓣邊緣,浮現出了一絲極其淡薄、若不仔細探查幾乎無法察覺的淡金色紋路,并且散發出的寧神香氣中,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厚重感。
這種“人工異常”極其微弱,且無法持久,數日后便會消散,但足以在必要時,短暫地迷惑一些探查者,將他們的注意力從真正的地脈草上引開。
完成了這一步“偽裝”手段的初步探索,林軒才將注意力轉回厚土蘊靈液。
這一夜,月華如水。林軒調整到最佳狀態后,取出一瓶厚土蘊靈液。拔開瓶塞,一股醇厚溫和、令人心神寧靜的藥香彌漫開來。他仰頭將一小口琥珀色的液體服下。
靈液入腹,初時并無太大感覺,如同飲下溫熱的泉水。但很快,一股沉渾厚重、卻異常溫和的熱流,自丹田深處緩緩升起,并不猛烈沖擊,而是如同浸潤般,絲絲縷縷地滲透進四肢百骸、經脈竅穴。
這股藥力精純而持久,主要作用于夯實根基、滋養肉身與神魂,對靈力總量的直接提升反在其次。林軒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經脈壁壘在藥力滋養下變得更加堅韌寬闊,肉身氣血愈發旺盛磅礴,連帶著神識都凝練了一絲。修煉《引氣訣》時,靈力運轉更加圓融順暢,斑雜靈根中土、木屬性的部分活性大增,吸納煉化靈氣的效率有了微弱提升。
效果顯著,卻潤物無聲。這正是林軒最需要的——不追求爆發式的境界飆升,而是穩扎穩打地強化根本。這一小瓶靈液,他足足用了三個夜晚才完全吸收煉化,修為雖未突破至煉氣七層,但煉氣六層的根基已被夯實得如同磐石,距離后期僅一步之遙。
“好東西!”林軒心中欣喜。有這厚土蘊靈液輔助,他的修煉速度將提升數成,且毫無隱患。剩余的兩瓶,足夠他使用一段時間。
實力穩步提升的同時,林軒也開始利用增強的神識和貢獻點,更加積極地收集信息。他不再局限于雜役區,偶爾也會去外門弟子聚集的坊市邊緣轉轉,看似隨意地聽些閑談碎語,實則留意著任何可能與那黑衣散修或是丹堂動向相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