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事府。
這幾日李鈺已經熟悉了這里的事務。
這個機構主要是為東宮服務,輔導太子讀書,管理東宮事務以及承擔一些朝廷的文書編纂、禮儀等工作。
可以說地位很高。
這一日,李鈺在少詹事的值房里坐定,還沒將椅子捂熱,詹事府詹事廖明昭便地找了過來。
“李伯爺,在這里可還習慣?”
李鈺笑著點頭。
廖明昭道:“李伯爺,做為少詹事,有對東宮輔弼之責,有一件緊要之事,非您出馬不可。”
“不知何事?”
“唉,就是太子殿下的學業。”
廖明昭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太子天資聰穎,只是……只是性子活潑了些,不喜拘束。
先前幾位講官,方法或許稍顯刻板,未能引得殿下專心向學。
如今這教導之責,我等思來想去,滿朝文武,也唯有武襄伯您,年歲與殿下相近。
又見多識廣,立下不世奇功,或能引得殿下興趣,將這重任擔起來啊。”
廖明昭觀察著李鈺反應。
做為詹事府詹事,他站隊自然是站太子這邊。
但太子實在太過頑劣,只有8歲,卻將東宮搞得雞飛狗跳。
每次皇帝考察完太子的學業,就要將廖明昭罵一頓。
廖明昭覺得他也很冤枉啊,詹事府的人他都派遍了,沒有一人能讓太子靜下來讀書。
哪怕是他親自出馬,也不行。
他還專門請了那些德高望重的大儒來給太子講解經史子集,結果都被太子氣跑了。
反而是其他皇子認認真真學習,每次考察學業都讓皇帝滿意。
皇帝也教育過太子,每次教育后太子確實會收斂幾天,但很快又恢復從前。
詹事府的人頭痛得很。
皇帝已經讓人來警告他們了,再教不好太子,詹事府就等著受罰吧。
現在李鈺來了,廖明昭趕緊將這燙手山芋丟給李鈺。
如今李鈺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又是狀元,他如果能將太子教好,那他們詹事府也有舉薦之功。
如果教不好,那也是李鈺的鍋。
而且也可以給皇帝釋放信號,就連狀元郎都教不好,詹事府是真的盡力了。
因此在李鈺來詹事府沒幾天,廖明昭便急于讓李鈺去東宮。
李鈺自然不會推辭,皇帝將他放在詹事府,就有讓他教導太子的想法。
原本以為還要等一段時間,沒有這么快就要去東宮了。
他笑道:“既為少詹事,教導太子本是分內之責,李某自當盡力。”
廖明昭急忙道:“那有勞李伯爺了。”
隨后又隱晦說了太子的頑劣,讓李鈺有個心理準備。
領了任務,李鈺便朝著東宮而去,還未走近,便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喧鬧嬉笑聲,夾雜著老者的無奈勸阻和太監的告饒聲。
走到門口,只見里面一片狼藉。
書本散落一地,筆墨紙硯滾得到處都是。
一個八九歲年紀、穿著杏黃龍紋錦袍的男孩,正騎在一個小太監身上。
小太監滿臉驚恐,卻不敢掙扎。
小男孩拿著毛筆在小太監臉上涂畫,嘴里還道:“讓孤給你畫只威風的猛虎。”
小太監不斷求饒,但男孩充耳不聞。
旁邊還有幾個年紀稍小的孩子在拍手起哄。
“太子哥哥畫得好!”
“能讓太子哥哥畫老虎是你的榮幸,你要是敢洗,就砍你腦袋。”
幾個孩子鬧騰,旁邊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講官急得直跺腳。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快停下,成何體統啊!”
但他的勸阻太子根本充耳不聞,反而畫得更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