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第一個跳出來,指著李鈺喝道:
“五百騎兵,深入草原,不僅能突破重重攔截,還能攻破有萬騎守衛的王庭?
李鈺!你莫不是失心瘋了,在此胡亂語,欺瞞陛下,欺瞞滿朝文武!”
“不錯!”
工部尚書也厲聲附和,“王庭萬騎乃北胡最精銳之師,野戰無敵!
豈是區區五百騎,靠著馬上弗朗機炮就能擊破的?
我朝騎兵早就裝備了馬上弗朗機炮,卻還是不敵。
你當北胡王庭是紙糊的不成?此等天方夜譚,三歲稚童都不會信!”
吏部尚書更是陰惻惻地開口,“李侍講,你年紀輕輕,想要冒功貪賞,也要編個像樣點的理由!
五百破萬騎?便是霍去病轉世,也未必能做到!
北胡退兵,分明是汪少卿據理力爭,首輔大人運籌帷幄之功!
豈容你在此信口雌黃,顛倒黑白!”
其他溫黨官員也紛紛鼓噪。
“對!絕無可能!”
“此子謊報軍功,其心可誅!”
“請陛下明察,治李鈺欺君之罪!”
一時間,溫黨全都跳了出來,質疑和攻訐李鈺。
他們無法接受,這場被他們視為巨大政治勝利的“和議退兵”,其功勞竟然完全歸屬于他們視為眼中釘的李鈺。
這簡直是把他們的臉面和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溫知行更是捏緊了拳頭,死死盯著李鈺,
面對洶涌的質疑,皇帝面色不變,冷聲道:“宣,錦衣衛百戶陸崢上殿作證!”
陸崢大步上殿,行禮后,開口道:“陛下,諸位大人。
李大人所,句句屬實。
破王庭萬騎,擒北胡王子妃嬪,乃卑職親眼所見,親身參與。
卑職愿以性命、以陸家世代清譽擔保,絕無半字虛!”
只是,溫黨眾人仍然不罷休。
“陸百戶?你和李鈺一起去北疆,自然幫著李鈺說話!”
“一面之詞,如何取信?”
“證據呢?拿出證據來!”
皇帝皺眉,這群溫黨居然連錦衣衛的話也不信。
要說證據的話,確實沒有,全都是李鈺口述。
總不能跑到草原上去問兀勒汗是不是李鈺逼他們退兵的吧。
李鈺道:“我繳獲了北胡王庭金銀器皿,已讓張崇山將軍派兵護送,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這就是證據。”
溫黨對此嗤之以鼻。
就在朝堂吵得不可開交,溫黨漫天質疑,清流和中立官員也將信將疑之際,殿外突然有侍衛通報,有北疆來的急報。
眾人心中一驚,難不成又是北胡打過來了?
魏瑾之連忙將密報接過,呈送御前。
皇帝迅速拆開,目光掃過,臉上的表情從凝重逐漸變為狂喜,最終化為一聲長笑!
“好!好一個張崇山!這信來得正是時候!”
皇帝揚了揚手中的軍報,看向朝中百官。
“這是云中府守將張崇山的親筆信!
他在胡人退兵后,已率兵全面接管、收復朔風、安北、鎮遠三鎮!
并在奏報中,詳述了李愛卿如何以五百騎奇襲北胡王庭,破萬騎,擒王子妃嬪,逼迫兀勒汗不得不下令退兵之全部經過!
奏報中還明,李愛卿帶回之戰利品——北胡王庭之金銀器皿、王室旌旗、乃至繳獲之萬騎裝備,他已派人押送入京,不日即可抵達,以為佐證!”
張崇山也是個妙人,他知道汪明允提前回去一定會邀功。
他沒有急著寫信,而是先去收服三鎮,留時間給溫黨蹦跶。
然后寫了信,派人將李鈺留給皇帝的那部分金銀押送回京。
原本他算著時間,他的信應該比李鈺先到,也可以幫李鈺做證。
只是沒有想到李鈺和陸崢快馬加鞭,趕在信前面。
興平帝嘴角壓都壓不住“張崇山鎮守北疆十余載,忠勇可嘉,他的話,他親眼所見、親身核實之事,你們總該信了吧?!
難道他也會陪著李鈺欺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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