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大哥很快就要上戰場,陳長安和陳小果擔心得不要不要,尤其是小丫頭,哭得稀里嘩啦。
兄妹倆從小在靜邊堡長大,見過太多上了戰場就沒有再回來的同鄉!
靜邊堡有兩多,一是寡婦多,二是孤兒多。
其實,不僅是靜邊堡,北疆的衛所幾乎都差不多!
有人可能會問了,既然北疆有這么多寡婦,為什么不直接配給那些光棍,還要千里迢迢從內地發配?
原因很簡單,只要換位思考一下就能明白。
自己上戰場犧牲了,媳婦就要被別人睡,孩子就要管別人叫爹,你還會上戰場拼命嗎?
不僅不能動那些寡婦孤兒,相反,還要加倍照顧。
就算當官的不照顧,軍戶們也會自發地照顧,不然陳長生三兄妹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今天你跟著大家照顧某位同袍的妻兒,明天大家就可能照顧你的妻兒;
如果你跟著大家吃人的絕戶,那明天別人就可能吃你的絕戶!
蘇婉怡見長安和小果心事重重,幾乎達到了如喪考妣的程度,這才知道所謂的服役有多可怕。
之前在她的認知里,以為服役就是和內地的軍戶一樣,訓練訓練,站站崗,巡巡邏之類。
尤其是聽陳長安說了黑風寨土匪的兇殘之后,蘇婉怡就更坐不住了。
連飯都沒做,陳長生一回來,就連忙把他拉進屋。
陳長生嚇一跳,幾個意思,聽說要進山剿匪,這是準備提前和自己圓房嗎?
就算圓房,也用不著這么心急吧,天還沒黑呢,也不怕兩個小家伙笑話!
“婉怡,要不你燒些水,咱們先洗個澡?”
蘇婉怡未經人事,根本不理解陳長生話里的意思:
“哎呀,都什么時候了,還洗什么澡啊!”
陳長生:“……”
“婉怡,不急這一時半會,還是先洗洗澡吧,我身上有些臟!”
陳長生還真不是找借口,這一天跑下來,又是土又是泥,多少還帶著一點血腥氣,著實不合適圓房。
“哎呀,怎么這么啰嗦,過兩天就要剿匪,時間來不及了!”
說著,蘇婉怡就拔掉了頭上的木簪。
“這……”
陳長生不是假正經,是覺得不是時候。
弟弟妹妹都在外面呢,白日宣淫像什么話!
咔嚓!
出乎陳長生的意料,拔掉木簪,頭發散開之后,蘇婉怡的下一步動作不是寬衣解帶,是把木簪掰成了兩段!
下一刻,陳長生的眼睛就瞪成了銅鈴,耳朵也豎成了天線。
蘇婉怡從斷開的木簪里抽出一個微微泛黃的小紙卷……
不,看材質,應該是絲綢的!
“婉怡,這是……”
“噓……”
蘇婉怡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一點一點,小心翼翼打開了絲綢卷。
“長生,這是我家傳的功法,你馬上就要上戰場,抓緊時間練習,希望能派上用場!”
說著,又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珍重地捧到了陳長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