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主殿內，氣氛肅穆。

王風看向上官雪，沉聲問道：“五師妹，楊承的‘心界’，何時能夠凝聚？”

此一出，殿內其他幾位長老的目光齊刷刷上官雪。

心界乃是武道領域之上的至高境界，是自身道則與意志的完美顯化，玄奧無比。

即便是他們這些踏入武祖境多年的存在，也并非人人都能凝聚出屬于自己的心界。

而楊承，一個尚在昊神境的弟子，竟被寄予如此厚望，可見他們對楊承的重視。

上官雪聲音清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快了，他的劍心，已在無數次‘死亡’中千錘百煉，鋒芒內斂，只差一個契機，便可破繭成蝶。”

“快了？”

趙明明眼中精光一閃，“五師姐，你確定？心界之凝聚，何其艱難，多少驚才絕艷之輩終其一生也無法觸及門檻，他才被磨礪了多久？”

上官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他的積累，遠超你我想象。尤其是他體內那柄本源道劍，以及那門連道祖都未能完全傳下的《大攤經》，皆是他凝聚心界的無上根基。我所做的，不過是幫他剔除雜質，激發潛能罷了。”

眾長老聞，心神皆是一震。

他們自然明白上官雪話中的分量。若楊承真能在昊神境凝聚心界，其潛力將無法估量，未來成就恐怕真的能直追乃至超越歷代觀主。

王風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眾人，問出了一個更深層次的問題：“事到如今，徐凡陰差陽錯成了‘奉劍者’，執掌道祖邪劍‘寂’。你們覺得，如今的徐凡與正在凝聚心界的楊承，若論真實戰力，孰強孰弱？”

這個問題，讓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孟浩率先開口：“依我看，恐怕還是徐凡更強一線，那柄邪劍‘寂’的威力，大家心知肚明。即便徐凡未能完全降服，只得其半認可，但所能調動的力量，也絕非尋常昊神所能抵擋。那是足以威脅到初入武祖境的力量。”

方巖也點頭附和：“不錯，兵器之利，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往往能起到決定性作用。楊承雖天賦異稟，但面對手持邪劍的徐凡，恐怕難有勝算。”

大部分長老都傾向于這個觀點。畢竟，道祖佩劍的威懾力，實在太強了。

然而，趙明明卻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我倒覺得未必，楊承此子不能以常理度之。他敢將邪劍贈予徐凡，必有倚仗。他所追求的，恐怕是超越外物依賴，真正屬于自身的無敵之道。若他真能凝聚心界，其戰力難以估量。”

王風沒有表態，只是目光深邃地望向楊承洞府的方向，心中暗道：“孰強孰弱，或許不久之后，便可見分曉了。”

深夜，楊承的洞府內。

熟悉的拉扯感再次襲來，楊承的意識毫無意外地再次被拖入一片心界。

無盡的毀滅劍意如潮水般涌來，瞬間將他淹沒。

各種恐怖的“死亡”體驗接踵而至。

但這一次，楊承的心境與以往截然不同。

經歷了數十上百次的“死亡”，最初的恐懼與掙扎早已被磨平。

他的心神如被反復淬煉的精鋼，變得異常堅韌和冷靜。

他不再試圖去硬抗那無處不在的毀滅劍意，也不再焦躁地尋找破綻，而是像一個冷靜的旁觀者，細細品味和解析著這心界中蘊含的每一絲劍道真諦，尤其是上官雪那純粹之極的“毀滅”劍心。

“上官長老的劍心，乃是毀滅。”

“那我的道，又是什么？”

《無名劍經》的斬破一切，《大攤道劍術》的身化利劍，《大攤經》的承載萬物。

種種感悟在他心中流淌。

他必須找到屬于自己的“劍心”，凝聚屬于自己的“心界”，才能真正的破界而出。

時間在心界中仿佛失去了意義。

外界可能只是一瞬，心界內卻已過去了無數次輪回。

當天邊即將泛起魚肚白，心界中的毀滅劍意似乎也達到了某個，變得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