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立即放下話本子站起身。
看到門口頎長挺拔的身影,盛安忍不住撲進男人懷里,仰頭打量這張燭光下愈發惑人的臉:
“廚房里有醒酒湯,你要不要喝點?”
“今晚沒有多喝,不必喝醒酒湯。”
徐瑾年低頭在妻子的額頭上親了親,才牽起她的手回到房間,扶著她在床邊坐下。
盛安摸了摸男人的臉,又觀察他的面色,確定沒有難受才關切地問道:“今日是不是很累?”
徐瑾年搖了搖頭:“不累。”
其實挺累的,白天打馬游街不提,晚上的瓊林宴也不消停,應付某些人的試探,可以說身心俱疲。
盛安沒有聽信男人的話,起身把人摁在梳妝臺前的凳子上坐好,走到他身后不輕不重地給他按摩:
“別的我幫不了你什么,你有什么煩心事可以告訴我,不然憋在心里早晚憋出毛病。”
做了三四年夫妻,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抱怨過一句。
不知道是不想讓她擔心,還是對現狀太滿意,沒有任何負面情緒。
只是這怎么可能呢?
徐瑾年握了握妻子的手,唇角的笑意徐徐綻開:“好,為夫聽安安的,以后有心事都告訴你。”
盛安還算滿意,抽回手繼續給他按摩:“以你探花的身份會留京任職,我們是不是得把爺奶和爹接過來?”
徐瑾年頷首:“明日我就給家里寫信,讓方兄帶回去,要不要過來看爺奶和爹的意思。”
盛安聽罷,嘆了口氣:“京城里青州太遠了,千里迢迢來回不方便,爹不好說,爺奶可能不會來。”
盛爺爺盛奶奶年近六旬,在這個年代算是高齡老人了。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往往舍不得離開故土,就怕客死異鄉無法落葉歸根。
“再過三四個月你便要生了,爺奶他們會來的,到時候為夫會安排好一切,盡量讓二老少受罪。”
盛安卻突然想起茶樓里那股強烈的不安感,心里頓時沉甸甸的。
說到這里,她走到男人面前,聲音微微發抖:“瑾年,那個夢,我……”
徐瑾年心尖一顫,伸手捧住妻子的臉,一字一句保證般地說道:“安安,為夫不會讓你有事的!”
對上男人沉靜又堅定的眼眸,盛安緊繃的心神一松,喉嚨見溢出一絲泣音:“我、我希望它僅僅是一個噩夢……”
她自問不是脆弱之人,可是前世的死劫越來越近,她心底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
今日在茶樓無端出了一身冷汗,似乎就是對她的示警。
徐瑾年抬手輕撫妻子的脊背,低磁的聲音帶著極致的安撫:“不怕,噩夢不會成真,為夫向你保證,你相信為夫好不好?”
在他一聲一聲不間斷的安撫下,盛安內心的恐懼漸漸被驅散開,緊接著洶涌的困意席卷而來。
徐瑾年扶著她上床躺下,輕聲細語地哄她入睡。
直到盛安沉沉睡去,徐瑾年也沒有抽手離開,緩緩與她十指相扣,感受掌心的溫度交融。
愛妻在懷,親友俱在,前途光明,這一刻已然圓滿。
他決不許讓任何人破壞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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