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光之巔的智能幕墻已切換至戰術模式。浩瀚的歐洲地圖上,數個光點被猩紅的因果線緊密纏繞,如同命運紡錘上即將被剪斷的絲線。蘇黎世湖畔那座標識著“范·德·伯格古堡”的光點,正規律地閃爍著,如同獵物瀕死前的心跳。
顏清璃立于幕墻前,身姿挺拔如出征前的女王。月白色西裝套裙的利落線條,勾勒出她不再掩飾的鋒芒。腰間“星寰之鏈”傳來穩定而溫潤的能量脈動,與指間星辰鉆戒的微光無聲共鳴,為她披上一層無形的鎧甲。方才簽署那份暗藏玄機的采購訂單時,指尖劃過虛擬界面的觸感猶在,帶著冰涼的決絕。
顧司衍并未站在她身側,他身在gsy總部頂層的指揮中心,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曼哈頓的璀璨星河。然而,他的存在感卻通過科技無縫滲透于此。顏清璃面前那張隕鐵琉璃辦公桌的桌面,此刻已化為一片動態的戰術沙盤。沙盤中央,是古堡的3d結構圖,代表楚鈺的光點正沿著預設路徑,向著沙龍主廳移動。沙盤邊緣,數個代表著gsy精銳安保小組的藍色光標,已呈合圍之勢。
“璃音,”顏清璃開口,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波瀾,卻字字如冰珠落玉盤,“接通蘇黎世現場指揮頻道。授權代碼:ql-zero-one。”
“頻道已加密接通,顏總裁。”璃音冷靜的電子音回應。
沙盤上方,浮現出數個小型實時畫面——是通過納米無人機及潛伏人員傳回的古堡內外監控。畫面中,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古典樂悠揚,一派上流社會的奢靡祥和。楚鈺穿著一身過于隆重、幾乎要喧賓奪主的猩紅色禮服,正志得意滿地與中間人低語,目光不時瞟向門口,焦急等待著那件“通天階梯”的到來。
顏清璃琉璃色的眼眸掃過楚鈺那張因貪婪而扭曲的臉,眼底深處最后一絲因母親遺物而起的波瀾,已徹底凍結。她抬起手,指尖在沙盤上代表“海蛇號”貨輪的光標輕輕一點,隨即劃向古堡的貨物交接區。
“行動指令一,”她下達命令,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達到蘇黎世現場的每一個gsy成員耳中,“貨輪靠岸后,以‘yql集團文化項目特殊采購’名義,執行交接程序。依據合同附加條款,要求收貨方主要負責人,”她頓了頓,目光鎖定沙盤上楚鈺的光點,“楚鈺女士,親自完成生物特征核驗。”
命令通過加密頻道瞬間傳達。沙盤上,代表港口安保小組的藍色光標開始向碼頭移動。
“指令二,”顏清璃繼續,指尖在沙盤上貨物交接區的空地點了一下,“核驗程序啟動瞬間,激活預置磁場生成器,屏蔽該區域所有非gsy加密通訊信號。確保‘意外’發生時,我們的楚小姐,無法向她的‘盟友’發出任何求救信息。”
沙盤上,交接區周圍亮起一圈代表磁場干擾的淡金色波紋。
顧司衍的全息影像悄無聲息地投射在辦公桌另一側。他依舊是一身挺括的墨黑西裝,身處紐約的喧囂中心,卻仿佛與璃光之巔的靜謐融為一體。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造型極簡的戰術眼鏡,鏡片邊緣流淌著幽藍的數據光流,正實時處理著來自全球各處的信息。聽到顏清璃的指令,他并未轉頭,目光依舊專注于自己面前的某個數據界面,只是唇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戰術眼鏡鏡片上的藍光隨之微微閃爍,如同夜空中肯定的星辰。
顏清璃沒有看他,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跨越重洋的默契與支持。她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最終決斷,聲音陡然轉厲,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意味:
“指令三,生物核驗通過——或她試圖拒絕核驗、露出馬腳之時,即以‘涉嫌盜竊及銷贓顏氏家族珍貴文物’為由,當場扣留貨物,控制楚鈺本人。”她琉璃色的眼眸中寒光乍現,如同出鞘的琉璃刃,“人贓并獲,我要她這場精心策劃的豪賭,變成插向楚家心臟的最后一刀。”
“指令確認。”璃音的聲音依舊平穩,卻仿佛帶著金石之音。
沙盤上,代表行動小組的藍色光標驟然亮起,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鎖定了古堡貨物交接區那個代表著楚鈺的、仍在盲目移動的紅色光點。
與此同時,蘇黎世湖畔,范·德·伯格爵士的古堡內。
沙龍氣氛正逐漸推向高潮。范·德·伯格爵士,一位須發皆白、穿著復古絲絨禮服的老者,正矜持地站在主廳中央,向賓客們展示他新收藏的一幅印象派畫作。楚鈺擠在人群邊緣,心不在焉,指尖幾乎要將手包掐破。她不斷看向入口,期盼著那件能讓她翻身“珍寶”的到來。
終于,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悄然走到她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楚鈺眼中瞬間迸發出狂喜的光芒,她強壓下激動,整理了一下猩紅的禮服,端起一杯香檳,努力做出從容的姿態,跟著管家向古堡側翼的私人會客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