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那雙翻涌著驚怒與偏執的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沒用的,關祖。”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冰冷的銼刀,銼在緊繃的弦上,
“這具身體……凌薇的身體,
已經死掉了。
靠我的靈魂強撐到現在,
救不回來了。”
我抬起沾著血的手,指向門外,指向那個囚禁著另一個“阮糯”的方向。
“我們試試最后的方案吧。”
我的目光懇切而絕望,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平靜,
“關祖,
我把我的記憶……給她。
給那個‘我’。”
我試圖向他描繪一個他能接受的“完美”結局:
“這樣,
她就會擁有‘阮糯’全部的記憶,
全部的情感……
她會變成你想要的那個完整的‘阮糯’。”
(阮糯os:這樣,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凌薇的身體也能安息,
而我……或許也能從這無盡的痛苦和道德的枷鎖中解脫。)
我看著他的眼睛,幾乎是哀求地,問出最后一句:
“可以嗎?”
(關祖視角)
(關祖os:把記憶……給她?)
她的話像一道驚雷,在他混亂的腦海里炸開。
她竟然想用這種方式,將她獨一無二的靈魂、
那些與他交織的所有痛苦與掙扎的記憶,
像傳輸數據一樣,覆蓋到那個空洞的仿體之上?
(關祖os:然后呢?)
(關祖os:你這個承載著我所有情緒的靈魂,又打算去哪里?)
他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她臉色蒼白如紙,腹部還滲著血,眼神卻冷靜得像在討論別人的命運。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感攫住了他,比看到她自殘更甚。
她要抹去的,是她存在的核心!
“可以嗎?”
她還在問,用那種讓他心尖發顫的、破碎的眼神。
他猛地伸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臉,直視自己眼中那幾乎要失控的風暴。
“把你的一切……給她?”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兇狠,
“然后呢?
讓你這個讓我恨得咬牙切齒、又……”
他猛地頓住,后面的話死死卡在喉嚨里。
他死死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的靈魂從凌薇的軀殼里剜出來。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么久,他忽然扯出一個極其難看、近乎扭曲的笑容。
“好。”
他松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尖卻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如你所愿。”
(關祖os:但你休想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
(關祖os:就算只剩下承載著你記憶的空殼,
我也會拉著她,一起墮入永恒的黑夜。你永遠別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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