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陳國榮加快動作時,他又指尖一按,白光瞬間熄滅,管道里重新陷入漆黑。
“急咩啊?(急什么啊?)”
劉天舔了舔唇角,眼里滿是看好戲的興奮,伸手點開與關祖的私人頻道,語氣里的戲謔藏都藏不住,
“阿祖,我幫你測試緊你屋企只雀仔嘅抗壓能力喔。(阿祖,我幫你測試你家小鳥的抗壓能力呢。)”
他頓了頓,又切換鏡頭,對準陳國榮在黑暗里摸索的手,
“你睇下佢,有啲光就沖,光一冇就僵,幾得意。(你看他,有點光就沖,光一沒就僵,多有意思。)”
(通風管道
-
營救線)
“阿頭!就到出口了!前面有格柵!”
鄭小鋒的聲音裹著電流干擾,卻像道驚雷般穿透嘈雜,每一個字都帶著激動的變調——
陳國榮哪怕耳膜發疼,也精準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
希望終于刺破了滿胸腔的灼痛,他深吸一口氣,灰塵嗆得肺里發緊,卻不管不顧地蜷起磨破滲血的手指,死死摳住管道壁。
襯衫早被汗水浸透,黏在背上像層殼,他還是用盡最后力氣,手腳并用地往前猛沖了幾米,膝蓋在管道壁上撞出悶響也渾然不覺。
“哐當!”
金屬格柵被一腳踹開,灰塵簌簌落在他肩頭。
陳國榮撐著管道邊緣爬出來,滿身污垢混著汗水,指縫里還嵌著鐵銹,連呼吸都帶著破風箱似的嘶啞。
他憑著記憶里鄭小鋒的指引,踉蹌著找到那個能望向頂層的角度,心臟在胸腔里跳得快要炸開。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視線剛落在那面玻璃上,瞳孔瞬間驟縮——
夜色里,那扇玻璃清晰得過分,像不存在的屏障,把里面的畫面毫無保留地推到他眼前:
他的軟軟,正被那個他最想抓捕的瘋子從身后緊緊擁著,姿態親昵得刺眼。
那匪首低頭湊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么,而她臉色慘白得像紙,眼里含著的淚沒掉下來,肩膀卻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距離模糊了他們的表情,卻把那份“禁錮感”無限放大。
這幅畫面像把鈍刀,一下下凌遲著他的神經,連呼吸都變得疼。
“軟軟——!!!”
一聲嘶吼卡在喉嚨里,沒發出來,只化作胸腔的無聲痙攣。
陳國榮的眼球瞬間布滿血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下一秒,他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指骨破裂的劇痛傳來,卻連心臟被撕裂的萬分之一都壓不住。
他來了,他看到了,
可他還是……什么都做不了。
耳麥里,鄭小鋒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地鉆進來,滿是焦急:
“阿頭!你點啊!見到軟軟未?!(阿頭!你怎么樣!見到軟軟沒?!)
信號…干擾太……”
后面的話被電流吞掉,陳國榮卻像沒聽見。
他死死盯著那扇窗,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血腥味慢慢在口腔里彌漫開來,連眼睛都紅得嚇人。
(平行視角﹣控制室)
哇哦。
劉天吹了聲口哨,瞳孔因興奮而放大。
他調整著長焦鏡頭,貪婪地捕捉著兩個屏幕上極致的痛苦﹣
一邊是陳國榮那痛苦到扭曲的表情特寫,
另一邊是
loft
內無聲的凌遲。
perfect
shot
!(完美鏡頭!)
他喃喃自語,隨即接入關祖的頻道,聲音里滿是沉醉,
阿祖,你位觀眾…個表情抵得上奧斯卡喇。(阿祖,你的觀眾…這表情夠拿奧斯卡了。)
屏幕上分屏顯示著陳國榮絕望的臉和
loft
內相擁的兩人。
火爆早等得不耐煩,聽見劉天的話,直接伸手扒拉了下劉天的胳膊,腦袋湊到屏幕前,
眼睛死死盯著畫面里陳國榮僵在黑暗里的身影,咧開嘴笑出一臉痞氣:
“頂!阿祖真系識玩!(靠!還是阿祖會玩!)”
他指尖點著屏幕上那團不動的紅點,語氣里滿是嘲諷,
“你睇條子而家個樣,好似食咗屎咁!(你看警察現在這副德行,跟吃了屎似的!)”
邁斯視線仍未離開監控屏,指尖在鍵盤上敲出最后一組數據,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
“陳國榮情緒已崩潰,物理位置已鎖定。”
聲音頓了頓,他切換到防御系統界面,繼續冷靜匯報,
“頂層loft外部防御系統已啟動,其強行突破的成功率為零。”
劉天窩在控制椅里,身子晃了晃,指尖還在控制臺邊緣輕輕敲著節奏,笑嘻嘻地按下私人頻道的按鈕。
他特意把屏幕里陳國榮的特寫切到大屏,才慢悠悠開口:
“阿祖,你那位‘觀眾’啊——”
頓了頓,看著畫面里手足無措的身影,眼底的笑意更濃,
“演技幾好喔,又急又僵,夠投入啦!(阿祖,你那位‘觀眾’啊——演技挺好的嘛,又急又僵,多投入啊!)”
(頂層
loft
內)
耳麥里傳來劉天的調侃,以及背景音里邁斯確認陳國榮位置的冰冷聲線。
關祖的嘴角,在軟糯無法看到的背后,緩緩勾起一個極致愉悅、極致殘酷的弧度。
他知道了。
陳國榮正在看。
而且,很痛苦。
這就對了。
他享受著懷中軀體因極致羞恥和恐懼而產生的每一次戰栗,這戰栗通過緊密相貼的肌膚,直接傳遞到他的神經末梢,帶來無上的滿足感。
他微微側過頭,目光似乎漫不經心地掃過窗外某個黑暗的角落,仿佛能穿透遙遠的距離,與那道絕望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他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毫無溫度、卻飽含占有與炫耀的弧度。
那是一個無聲的宣告,不僅給遠處的陳國榮,也是給他懷中瀕臨崩潰的軟糯看的:
看,這就是試圖救你的下場。
而你,永遠屬于我。
他低下頭,再次吻住軟糯冰涼顫抖的唇,這一次,不再是標記,而是蓋章認證。
在這個被的舞臺上,完成他對她,以及對所有試圖干涉者的最終宣告。
這個吻結束時,他看著軟糯徹底空洞下去的眼神,知道透明牢籠的第一課,成效顯著。
他擁著幾乎脫力的她,轉身,離開了那片令人眩暈的透明背景,將窗外城市的燈火與可能存在的、心碎的目光,一同隔絕在外。
游戲,還遠未結束。
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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