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話他頓住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之前我從天臺跳下來的決絕以及當時的絕望……
現在這么好的氣氛,當然不適合談那種話題。我沒有說話,就當沒聽到他那句未盡的語。
而此刻關祖那句對周蘇的警告,讓我心里發暖,又有點莫名的悲傷。
關祖見我不吭聲,往前走了兩步,蹲下來,視線和我齊平(雖然他看不見我),指尖輕輕碰了碰空氣,像在摸我的頭:
“唔使理佢,佢冇資格。”(不用理她,她沒資格。)
他頓了頓,又補了句,聲音很輕,
“你系我嘅,只有我可以決定你嘅事。”(你是我的,只有我能決定你的事。)
這話聽著霸道,卻讓我鼻子一酸——我吸了吸不存在的鼻子,忍不住吐槽:
“誰是你的了!
有沒人跟你講過,你這人很自戀哎”
關祖愣了愣,然后低笑出聲,這次的笑沒藏著算計,只有純粹的暖意:
“系,系咁嘅(是,是這樣的)。”
他掏出口袋里的小本子,卻沒寫計數,反而把本子翻到空白頁,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小幽靈,旁邊寫著“阮糯”兩個字,
“今日唔計數,先哄你。”(今天不算數,先哄你。)
(夜晚的能量與隱秘的承諾)
天黑后,香薰的味道淡了些,關祖又加了點甜橙精油,客廳里重新飄滿暖乎乎的果香。
我“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講以前和朋友去游樂園的事——
講過山車有多嚇人,講有多甜,講煙花在天上炸開時有多好看。
關祖沒怎么說話,只是靠在沙發上,側著頭聽,眼神里的瘋狂幾乎看不見了,只剩下柔和的光。
偶爾我停太久,他會問一句“后來呢”,指尖會輕輕蹭過我的靈體,像是在確認我還在。
講累了,我的聲音越來越低,靈體也開始變得透明。
關祖見狀,往我這邊挪了挪,讓我離他心口更近些——熟悉的能量裹過來,暖得我舒服得嘆了口氣。
“下次……帶你去。”
關祖忽然說,聲音很輕,卻很認真。
我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帶……帶我去游樂園?
我是靈體,怎么去啊?”
“有辦法。”
關祖看著我,眼神里閃著篤定的光,
“等你靈體穩啲,我帶你去看煙花,買——你講過嘅,都帶你去。”(等你靈體穩點,我帶你去看煙花,買——你說過的,都帶你去。)
我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心里軟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伸手(靈體的手),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
這次沒像以前一樣一觸即分,而是多停了幾秒。
關祖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后緩緩抬起手,反過來輕輕“握”住我虛幻的手——
他的指尖帶著溫度,小心翼翼的,像怕碰碎我。
“阮糯。”
他叫我的名字,聲音很輕,
“唔好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我沒說話,只是用靈體蹭了蹭他的手臂,算是回應。
客廳里的香薰味很暖,他的手很暖,心口的心跳聲很穩——
我忽然覺得,就算永遠是靈體,就算要跟這個瘋子綁在一起,好像也沒那么糟。
關祖低頭看著“握”住我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輕聲說:
“明日繼續講,講你以前嘅事,越多越好。”(明天繼續說,說你以前的事,越多越好)。
我“嗯”了一聲,聲音里帶著困意,靠在他身邊,慢慢閉上了不存在的眼睛——
這是我變成靈體后,睡得最安穩的一個晚上。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在發展。
(第67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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