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祖操控著手柄,全息投影里的“警察”模型突然變了路線,比劉天標得更繞,
“差佬換班后,會有個便衣踩點——
上次陳國榮身邊那個小鬼,可能會跟著。”
周蘇挑眉:“要做埋佢?”
“唔急,”
關祖笑著把投影鏡頭切到金鋪對面的天臺,語氣里滿是玩味,
“留佢一條命,讓佢睇清楚——我哋嘅游戲,佢同陳國榮,永遠都追唔上規則。”(“留他一條命,讓他看清楚——我們的游戲,他和陳國榮,永遠都追不上規則。”)
他又瞥了眼阮糯,看到她身體明顯一僵,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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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峰……他說的是小峰!
我心里猛地一沉,后背瞬間冒出冷汗。
關祖為什么會注意到小峰?
他是不是早就查清了我在乎的所有人?
我蜷縮在沙發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關祖的目光像帶著鉤子,一次次落在我身上。
憤怒像巖漿一樣在我胸腔里翻滾——
他們憑什么把小峰也扯進這場瘋子的游戲?
憑什么輕描淡寫地決定誰該活、誰該著別人掙扎?
可緊隨其后的,是更深、更刺骨的無力感。
我在這里,像一只被拔掉利爪和尖牙的貓,除了聽著,除了攥緊沙發皮直到指甲嵌進布料里,什么也做不了。
舅舅、可頤姐、小峰……他們的安危都懸在關祖的一念之間。
這種極致的憤怒與極致的無力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我撕裂。
我只能死死地摳著身下粗糙的沙發皮面,用身體的疼痛來轉移內心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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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祖看著阮糯緊繃的背影,指尖轉著手柄,眼神里藏著扭曲的滿足。
她的慌亂、她的隱忍,都是他“游戲”里最精彩的部分。
他突然停下手柄的動作,目光直直地鎖向阮糯,嘴角勾起一抹沒有任何溫度的弧度。
像突然想起什么無關緊要的小事,他轉頭對劉天說:
“啊,對了。”
“聽日……叫多幾隊‘白車’(救護車)候命啦。”
劉天抬頭:“一隊足夠了。”
“要多幾隊,”
關祖頓了頓,視線依舊沒離開阮糯,一字一句說得清晰無比,
“費事……唔夠位裝‘禮物’。”(免得……不夠位置裝“禮物”。)
火爆率先爆發出狂笑:“定系祖哥諗得周到!”(還是祖哥想得周到!)
劉天和周蘇也露出心照不宣的殘忍笑容。
關祖沒笑,只是盯著阮糯的反應,像在欣賞一件精心設計的玩具做出預設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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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他稱那些即將被他們屠殺的人為“禮物”!
“嗡——”的一聲,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眼前仿佛已經看到了金鋪前血流成河、救護車呼嘯而至的慘狀,看到舅舅和小峰站在天臺對面,眼睜睜看著警察倒下卻無能為力的樣子……
我猛地抬起頭,通紅的眼睛死死瞪向關祖,淚水因為極致的憤怒和絕望而再次涌上,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我想嘶吼,想質問,可喉嚨像被堵住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關祖迎著阮糯幾乎要噴火的目光,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微微偏頭。
看到她眼里的淚水、眼底的絕望,他嘴角那抹令人憎惡的弧度加深了——
這才是他想要的反應,鮮活、激烈,完全由他掌控。
他沒說話,只是用眼神告訴她:你的情緒,你的在乎,都是我游戲里的籌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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