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頂級會所‘幻城’的包廂里,栗源已經不知道今天喝了多少杯。
她明白這種滿桌只有男人,就她一個女人的局不能醉。
但栗源別無選擇,只機械性地端杯,仰頭喝下,然后重復一句話,“求您幫幫我爸。”
一個月前,桌上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尊稱她一句大小姐。從來都是別人站著敬她酒,哪有她站著伺候別人酒局的時候,除非那人嫌命短。
一個月后,她爸栗銘釗因為涉嫌教唆殺人被起訴,不出意外就是死刑。
但是死刑和死緩是有區別的,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判了死緩表現好,還有機會變無期,如果再表現的好點也許蹲個十年二十年人就出來了,可死刑立即執行人就真的沒了。
她想求李志遠幫幫她爸找找人,判個死緩。
“你爸的案子現在輿論鬧的特別大,源源吶,你這是為難李叔了。”
李志遠口中打著官腔,但視線可沒少往栗源的身上看,連帶著腦滿肥腸的臉都跟著興奮地抖了抖。
栗源她爸風光的時候,上三路下九流哪個不得給面子,他根本不敢叫栗源的小名兒。雖然他是長輩,那見了栗源也得叫聲大小姐。
現在人走茶涼,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栗源天生漂亮,含情眸、唇典型的高級感美人,再加上她那一把纖腰,誰不想要握上一握。
以前沒人敢去想,現在……
“但是”,李志遠話音一轉,看向栗源笑的意味深長,“也不是全然沒辦法,就看你救你爸的決心有多少了。”
栗源從小跟著父親談生意,混社會,再下流的場面也見過。李志遠想睡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若是從前,她一定上前甩他一耳光,但現在……
栗源忍著惡心,當自己五感不存在,從善如流地叫了聲,“李叔。”
“您有話直說,只要您能幫我爸,只要我能辦得到,都行。”
李志遠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他身邊當即有跟著他的‘狗腿子’替他說話。
“栗小姐,你這酒敬的可沒誠意,離我們李哥那么遠,他就算跟你說幫你爸的辦法,你也聽不著。不得坐近一點聽?”
這意思,就是讓栗源坐李志遠的腿上‘詳談’。
那‘狗腿子’話一落,滿屋都是起哄聲,催促栗源快點兒‘入座’。
栗源垂在衣擺下的手緩緩握緊,長這么大還從來沒人敢這么欺負她。
但父親在牢里等她救命,機會都握在她手上。
腳下像是生了千斤重,栗源每朝著李志遠走一步,都像是在親自踏在她碎成一地渣渣的自尊上。
李志遠看著她一臉不情愿,似笑非笑地激了句,“你要是不愿意,也別勉強,我還有事要先走。”
栗源好不容易才能約到李志遠,根本不可能讓他走。她閉上眼睛,心一橫,朝著李志遠的方向快走幾步。
李志遠眼見美人要入懷,已經心癢難耐,伸出手迫不及待就去抓栗源的手腕,原本看似正派的臉上,因為過于興奮露出了貪婪的笑。
“慢著。”
就在李志遠手要碰到栗源的時候,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傳來,聲音雖然不大,但輕而易舉就讓哄鬧的包廂靜得落針有聲。
“是我太久沒回京城,消息閉塞了嗎?聽說栗家被抄了,倒沒聽說栗小姐走投無路出來陪酒了。”
男人一句話,吸引包間內所有視線,沒人吃得準他這話是想侮辱栗源,還是什么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