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評評理,明明是她先勾引我兒子,說要處對象,想從我兒子身上騙走66萬貼補她家弟弟娶媳婦,我兒子不答應,她就把人往死里整啊!這心腸得多歹毒!想訛我們家的錢!你們家窮瘋了吧,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出來‘做買賣’?”
圍過來的街坊對著許晚檸指指點點,那些睥睨的眼神,仿佛帶著鋒利是刀刃,殺人不見血。
唾沫星子,都要把她淹沒。
李雪還不依不饒,罵得越發難聽,“小賤貨,你這么惡毒,你會遭天譴的。”
對于這種不講道理的市井潑婦,許晚檸的戰斗力幾乎為零。
她轉身往外走。
李雪追上來,扯住她的手臂,“你不要走,你不給我兒子開諒解書,我就天天纏著你,我讓你身邊的親戚朋友、同事鄰居都知道,你是什么不要臉的貨色。”
“你放手……”許晚檸心煩氣躁,用力推著李雪的手。
李雪越捉越緊。
正在此時,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沖過來,猛地推開李雪。
許晚檸還沒反應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熟悉的女性背影,擋在了她面前。
是她母親——吳麗。
這一瞬,她的心莫名的感動,眼眶溢滿委屈的淚。
記憶里,母親好像從未護過她,只會在她面前護著弟弟。
吳麗把她護在身后,拉開大嗓子,火力全開,“你兒子那個不要臉的人渣,我還以為他犯了什么事被關進去呢,原來是欺負我女兒。”
李雪看到吳麗時,愣了一下。
吳麗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兒子強奸未遂還打人,你不教你兒子做人,倒來這兒罵我女兒?我看遭天譴的是你這護犢子的老虔婆!”
李雪怒黑了臉,青筋暴起,指著吳麗對罵:“你罵誰老虔婆呢?”
吳麗氣勢凌人:“罵你啊!老虔婆,生了個小畜生,畜生不干人事,活該進大牢。”
“你個老賤人,生了小賤人,天生就是被男人玩的騷貨,裝什么忠貞烈女。”
吳麗怒火沖,一掌推上李雪的胸口,“你才是賤人,你全家賤人,你全家被男人玩……”
許晚檸嚇懵了。
長這么大,她是第一次見到母親跟別人吵架,手指都快戳到對方臉上了,還先動手推了別人,這兇狠毒辣的模樣,勢不可擋。
李雪被推得后退兩步,怒火瞬間飆升,直接撲上來。
下一秒,兩人扭打在一起,互扯對方頭發,抓對方的臉,對罵著粗穢語。
街坊鄰居格外激動,看戲不嫌事大,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許晚檸手足無措,沖過去“勸架”。
“媽,別打了……快松手……”許晚檸護著母親,想要分開她們。
結果,分不開。
只好暗自使力,幫母親一把。
李雪節節敗退,痛得嘶喊:“小賤人,你是律師也敢打人。”
正在這時,人群中又沖出一群女人。
原配突然一聲令下:“她就是李雪,把這個小三撕了。”
場面大混亂,許晚檸拉著狼狽不堪的母親從人群中退出來。
兩人一臉懵。
只看見一堆女人圍過去,對著李雪拳打腳踢,扇巴掌,扯頭發,撕衣服。
李雪痛苦大喊:“你們是誰啊?”
原配雙手叉腰,怒不可遏:“你這個老不死的婊子,你老公拉皮條,你出來賣,我忍你很多年了,搞我老公就算了,現在還惦記上我家的錢,我今天就讓大家看看你這不要臉的臭婊子有多賤。”
場面一度失控,全是錄視頻的圍觀群眾。
吳麗幸災樂禍,拿起她帶過來的東西,跟著許晚檸離開,邊走邊說,“哈哈,報應來得太快了。”
許晚檸好奇問:“那女的是誰?”
“李雪以前那些老相好的老婆吧,你剛沒聽見原配罵的話嗎?說李雪的老公是拉皮條的,她出來賣……”
許晚檸一震,頓時心潮澎湃,母親后面說了什么話,她一個字也聽不見去。
她只想到另一個翻案的突破口。
和李雪一起給假供詞的三個男人,當年定有奸情。
男人若長期出軌,其實沒有幾個原配是不知道的,只是大多數女人選擇隱忍。
包括剛剛那位,隱忍多年了。
她再添翻案新證——證人的原配。
許晚檸心情頗好,帶著受傷的母親進了家門,給她拿出一雙新拖鞋。
吳麗邊換鞋邊往里面看:“住得還挺不錯,沈蕙租給你的?”
許晚檸淡淡應聲:“嗯,進來坐吧。”
這時,芳姐從廚房出來,禮貌打招呼,“許小姐,差不多可以開飯了,這位是……”
“我媽。”許晚檸互相介紹,“她是芳姐。”
芳姐禮貌頷首:“姐,您好。”
吳麗點頭回應,拎著袋子跟著許晚檸進屋,小聲追問:“你就這點工資,還請保姆煮飯啊?”
許晚檸把包放到沙發上,轉身望向她母親,本有些不耐煩的心,看到母親被扯得凌亂不堪的頭發,還有臉上被抓傷的血痕,心軟了下來。
她雖討厭母親管她的事,但還是柔聲回道:“馳曜雇的。”
“哦……”吳麗松一口氣,把袋子放到茶幾上,“這是你舅舅家里曬的番薯干,拿了十幾斤給我,我給你帶了三斤,你有空就蒸來當小零食吃,少吃一些沒有營養的薯片,多吃這種健康零食。”
許晚檸看著袋子里滿滿的番薯干,暖流在心底流淌。
不知為何,她總能因為母親的小小恩惠而感動,卻又忍不住在心里質疑她的動機。
母親為她打架,那護犢子的架勢,也不像裝出來的。
或許虐待產生忠誠,小時候太缺愛了,以至于她現在很渴望得到母親的一點關愛。
即使是假的,她也想要。
“你臉受傷了,我去給你拿藥。”許晚檸輕呼氣,轉身進房。
吳麗微笑點頭,環視四周,緩緩坐到沙發上。
許晚檸拿著藥膏出來,吳麗突然問:“晚檸,陳子豪打你哪了?有沒有受傷?嚴重嗎?”
許晚檸握著藥膏,頓足一怔,鼻子酸了,眼眶熱了,心里泛起絲絲酸脹的疼。
恰在此時,大門被推開,許晚檸聞聲看去。
馳曜走進來,放下車鑰匙。
他抬眸看進來,視線正好與許晚檸盈盈潤潤目光觸碰上。
馳曜微怔。
吳麗整理凌亂的頭發絲,激動地站起來,笑容可掬:“阿曜,你下班了?”
見到吳麗,馳曜一驚,急忙換鞋進屋,禮貌打招呼,“阿姨,您好。”
吳麗沖著馳曜微笑著說:“我還沒吃晚飯呢,要不我留下來跟你們一起吃晚飯吧?”
許晚檸愕然。
也不知道馳曜有沒有看到她發過去的視頻,兩人誤會都還沒解開。
或許,馳曜還不想搭理她呢。
她媽竟然這么厚臉皮?
馳曜沒回應,抬眸看向許晚檸,眼神里,在征求她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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