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愛黨家出來,兩人準備妥當。
顧硯深依舊是那輛擦得锃亮的二八大杠,他把那些準備出手的“貨物”用一個破布袋子裝好,外面又裹了幾件舊衣服偽裝,牢牢地綁在后座上。
“上來吧。”他拍了拍前面的橫杠。
蘇晚卿今天特地換了一身樸素的舊衣裳,頭上還包了塊頭巾,看著跟村里的小媳婦兒沒啥兩樣。她麻利地跨上自行車前杠,穩穩坐好。
“出發!”
顧硯深長腿一蹬,自行車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迎著初升的朝陽,朝著縣城的方向飛馳而去。
土路顛簸,蘇晚卿坐在前面,不得不緊緊靠著顧硯深,雙手抓著車把。男人身上那股子混合著汗味和陽光的陽剛氣息,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
“硯深哥,你說那鬼市里的人,都長什么樣啊?是不是都賊眉鼠眼,兇神惡煞的?”蘇晚卿仰著頭,好奇地問。
顧硯深目視前方,沉穩地蹬著車,低沉的笑聲從胸腔里傳出來。
“啥樣的都有。有的是真活不下去的窮苦人,拿家里的口糧換點救命錢;有的是像咱們這樣,想改善生活的;還有些是專門倒買倒賣的‘倒爺’,那些人才是人精。”
他叮囑道:“到了那地方,你就跟緊我,啥也別說,啥也別問,一切看我眼色行事。那兒有那兒的規矩,不問姓名,不問來路,只談價錢,錢貨兩清,立馬走人,絕不逗留。”
“哦哦,明白。”蘇晚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里卻有些小小的緊張和刺激。
她將小臉往他寬闊的后背上貼了貼,感受著他結實有力的肌肉隨著蹬車的動作一起一伏。
“硯深哥,有你真好。”她由衷地感嘆。
男人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隨即,那股熱意從他的脖子根,一直蔓延到了耳廓,紅得快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