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燈的火苗-->>在墻上投下她疲憊的身影,忽明忽暗。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賬本末頁夾著的一張泛黃紙條上。
她屏住呼吸,一字一字念出上面的內容:“小問題能補,關鍵在1983年。”
她猛地一震,心臟“咚”地跳了一下,像被電擊一般。
1983年?
那不正是今年嗎?
她瞬間反應過來。
這次查稅,根本不是偶然,也不是什么例行檢查,而是衛成霖蓄意找麻煩!
他想用這一招逼她關門,壓她低頭。
可真正的風暴,根本還沒到來!
更大的危機,正潛伏在1983年的某個節點,悄無聲息地逼近。
凌晨三點,窗外還是一片漆黑。
突然,院門口傳來三聲短促有力的敲門聲。
蘇曉玥一個激靈,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她認得這個暗號,是林宴龍派來的人到了。
她匆匆打開院門,只見一個身穿灰色中山裝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外,提著個鼓鼓囊囊的黑色皮包。
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鏡片在月光下微微反光,顯得格外沉穩。
那人沖她微微點頭:“蘇小姐,我是吳會計,林先生讓我來的。”
他走進堂屋,將皮包放在桌上,拉開拉鏈,取出一疊整齊的賬冊和一個老式算盤。
他蹲在煤油燈前,熟練地擺好紙筆,手指在算盤珠上噼啪飛舞。
那些讓蘇曉玥翻來覆去整夜睡不著、看得頭疼欲裂的數字,一瞬間變得條理分明。
“衛成霖是鉆空子。”
吳會計忽然停下動作,抬起頭,語氣冷靜。
“根據規定,個體戶每月營業額超過八百元才需要調整稅率。可他把你們三個月的銷售額,硬生生算成一個月的總額,直接越過征稅門檻。”
他翻開一本嶄新的賬本,指著其中幾行。
“林先生說了,賬要分開做,得按海港的規矩來。”
蘇曉玥心頭一緊,手指不自覺地攥住了衣角:“那……那不是做假賬?”
“不叫假賬,叫分賬。”
吳會計笑了笑,語氣依舊平和。
“一套賬,把生意拆成三戶人頭登記,每戶營業額控制在八百以下,合法減稅,完全合規;另一套……”他忽然壓低聲音,幾乎貼近蘇曉玥的耳邊,“是給外商看的,真實流水,得按國際標準記,方便后續合作。”
天剛露白,東方泛起魚肚白,院外傳來幾聲雞鳴。
劉小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糖煮蛋走了進來,輕聲說:“小吳,吃點東西吧,熬了一夜了。”
吳會計沖她點點頭,卻沒有伸手去接。
他忽然站起來,從那個鼓鼓的黑皮包里抽出一個燙金信封,封口處還蓋著一枚紅色火漆印。
“差點忘了。”
他將信封遞向蘇曉玥,語氣鄭重,“這是林先生親筆寫的邀請函,請蘇小姐下周去海港,參加春季時裝周。”
信封一打開,一張薄薄的紙片伴隨著微弱的摩擦聲滑了出來。
緊隨其后,是一本裝幀精美、色彩斑斕的畫冊。
畫冊封面上,是黎國時裝周的盛景,t臺燈光璀璨,模特身著華服緩緩走來。
吳會計用指尖輕輕捏起那本畫冊,翻開一頁,目光落在角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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