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塞給他五塊錢,壓低聲音說:“拿去,買雙新球鞋,別讓爸知道。”
弟弟瞪大眼睛,張了張嘴,還想問什么,她卻已經轉身走開了。
下午,劉小英拉著蘇曉玥坐上了去縣城的拖拉機。
顛簸的路上,母女倆緊緊抱著一個大布包,里頭裹著那臺嶄新的“蘭花牌”縫紉機。
銀白色的機身亮得能照出人影,紅色的蘭花商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回到家,劉小英小心翼翼地把機器放在堂屋中央。
她摘下頭上的頭巾,蹲下來,一遍遍地撫摸著那光滑的機身,手指微微顫抖。
她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終究沒落下,只是喃喃地說:“這輩子啊,沒想到還能用上這么體面的東西……”
屋外,夕陽灑進院子,照在那臺嶄新的縫紉機上。
晚上,蘇曉玥正和齊娟娟研究剛到的母帶。
燭光在屋內搖曳,映出兩人專注的側影。
母帶盒上的標簽已經有些磨損,但依舊能辨認出是幾盤從海港帶回來的原版流行歌曲。
她們一邊播放,一邊仔細比對音質,生怕翻錄時出現差錯。
就在這時,院門外突然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她放下磁帶,起身走向院門。
腳步剛到門口,心跳卻莫名加快了。
她伸手拉開木門,整個人頓時僵住。
衛成霖站在門外,身影被門外的路燈拉得修長。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深色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茍,皮鞋锃亮。
而在他身后,停著一輛黑漆漆的轎車,車窗貼著深色膜。
“蘇小姐,好久不見。”
衛成霖嘴角揚起,從隨身的手提包里取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用雙手遞了過來。
禮盒外裹著暗紅色的絲帶,緞面在燈光下泛著微光,看起來價值不菲。
“聽說你這邊生意挺紅火?”
蘇曉玥下意識地后退半步,沒有伸手去接。
她盯著那禮盒,又抬頭看向衛成霖的臉,試圖從中找出一絲破綻。
她努力穩了穩心神,聲音盡量平靜。
“衛先生是怎么找來的?這地方,連地圖上都沒標。”
衛成霖輕笑了一聲,抬手整理了一下領帶,動作從容不迫。
“在深市,我想找的人,沒有找不到的。”
他目光掃過四周低矮的土墻、晾在院子里的衣裳和那臺老舊的錄音機。
“蘇小姐,你在這里做的這些事,可不簡單啊。”
他頓了頓,隨即話鋒一轉。
“有沒有興趣一起干點大的?我在順西有鋪面,地段好,人流量大。咱們可以開深市第一家正規音像店。不是擺地攤,是掛牌經營,有門面,有執照,明明白白做生意。”
蘇曉玥沒吭聲,只是眉頭微蹙。
她側身讓衛成霖進了堂屋,示意他坐下。
齊娟娟早已站起身,緊張地站在一旁,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衛成霖坐下后,毫不拘束地環視了一圈,接著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他的計劃。
他在堂屋里說得頭頭是道,語速不快,條理清晰。
他說,可以從海港正規渠道引進原版磁帶,通過合法報關進入內地,然后在深市本地進行翻錄和銷售。
貨源穩定,音質好,能迅速打開市場。
至于利潤分配,他提出一個方案:“你七我三?”
>t;蘇曉玥終于開口,聲音冷靜:“你拿三成?那不是虧了?”
衛成霖笑了,笑容深邃,眼神卻透著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