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走,連夜離開,從此消失。
但謝平川不會善罷甘休,他可能會把矛頭指向沈家,說是他們包庇騙子。
她不能讓這個家因為她,背上污名,遭受非議。
晚上。
沈庭樾洗完澡進屋,見林嘉對著鏡子,手笨拙地給腕子上那點紅印抹藥。
他走過去,沒說話,接過藥膏,朝她抬了抬手。
林嘉沒吭聲,伸出手。
他一點點涂完,然后轉身,拉開衣柜最底下那個老舊的鐵皮盒子。
盒子銹跡斑斑,邊緣微微翹起。
他蹲下身,手指熟練地撥開暗扣,拿出個小本子,走回她面前,輕輕放在她手心。
“這是啥?”
她問。
“打開看看。”
林嘉遲疑著翻開。
手指顫抖著掀開第一頁,視線立刻被那一串數字牢牢抓住。
5000.00。
她眼睛瞪圓了。
這不是普通的記賬本,而是一張銀行存折的復印件。
戶名那一欄,清清楚楚地寫著兩個字。
林嘉。
存折?
她心跳快了一拍。
五千元整。
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更重要的是,這筆錢,竟然以她的名字開戶。
這哪是錢?
這是命啊。
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的開銷也就百來塊錢,省吃儉用還能結余一些。
可眼下這一張存折上,赫然寫著五千多塊的數字。
那是他們全家不吃不喝省二十年都未必攢得下的數目!
林嘉只覺得胸口一悶。
存折里還夾著幾張紙,她下意識地抽出其中一張,低頭一看,整個人頓時僵住了。
泛黃的紙上清晰印著“房屋所有權證”幾個字。
她手指微微發顫,又翻出第二張,竟也是房產證!
兩本證書上的名字清清楚楚。
沈庭樾。
林嘉猛地抬頭。
“你……你哪來的錢?還買房子了?”
她當然知道他工資不錯。
畢竟是單位。
但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的存款竟然已經達到了如此駭人的程度。
這存折上的數字,怕是她一輩子都攢不下來。
即便她從現在開始不吃不喝,一天打三份工,五十年才能湊夠這個數。
而現實中,誰能幾十年如一日不吃穿住行?
除非……這些錢不是光靠工資得來的。
更別提這房子了……八十年代初,住房緊張到什么程度?
單位分房要排隊排十幾年。
夫妻結婚五年住不上婚房的比比皆是。
沈庭樾瞧她那呆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一半是津貼、外勤補貼,剩下的是歷年獎勵。”
“家里開支、你想買啥,直接拿去用,不用跟我報備。”
津貼?
外勤補貼?
林嘉還沒緩過神,他又補了一句。
“景城和老家各有套房子,是我外婆外公留下的。所有證件都在盒子里,以后你收著。”
他指了指那只老舊的鐵皮盒子。
沈家并非尋常百姓,背后必有深厚根基。
否則哪輪得到他們在景城黃金地段留下私產?
她手里攥著存折和房產證,手心都快冒汗了。
這一切太突然了。
她一直以為他是那種靠著努力步步高升的普通人。
誰知他竟是深水潛龍。
難怪他做事總有底氣,說話從不慌張。
她知道沈家日子過得還行,劉芮英勤儉,但從不虧待自己和家人。
可她真沒想過,沈庭樾這沉默寡的,居然是個低調富二代。
看著他那張沒半點波瀾的臉,林嘉心里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