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喘著粗氣,蠟黃的面皮泛起死灰,半晌后才緩過來說道:
“其實,為了救你犧牲最大的莫過于保家仙了。他散盡千年道行換你活命,連魂兒都嵌進你命格,這才讓你有了黃仙家陰陽話事人的身份,如今倒好,教你糟踐得一文不值!”
“保家仙這么做圖什么?”
“我哪知道!”
“那個想要害我的邪乎大仙是誰?怎么能找到他?”馬嘯天咬牙切齒。
“小崽子,別說我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你也不想想,連保家仙都惹不起的仙家,你現在去找人家拼命和送死有啥區別?你對得起為了救你而喪命的你爹和保家仙嗎?”
馬嘯天臉上露出憤慨和悲傷來。
“我和你說的這些也是我告訴給你爹的。你爹在聽我講完后和我說,那個臭老九別的學生娃不找偏偏纏上你,說不定就是那個想害你的仙家在背后指使的,所以他得守著你。
他問我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不去輪回守在你身邊。我和他講這事歸陰司管,可以去陰司那問問。”
張婆子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她把目光瞥向插在香爐里的線香,那香眼看就要燃盡。
“啥也別說了,我先送你去醫院。”
張婆子輕輕搖了搖頭。“你爹問過陰司的當天就來找我。他告訴我說,陰司的規矩,拿百年苦役就可以換十年陽間徘徊。
看你爹當時那股高興勁,估計哪怕讓他永世不得輪回他也愿意守在你身邊。”
馬嘯天眼淚汩汩地流著。
“嗐,不過讓人沒想到的是后來發生的變故讓你爹就算在陰司服完百年苦役可也無法步入輪回了。”
“為啥?”馬嘯天目呲欲裂。
“不久前我見過他,他已是三魂七魄不全,他告訴我說是鬼母抽走了他的一魂一魄。
要知道這樣殘缺的魂魄連畜生道都入不得,怕是永生永世都要鎮在陰司做苦役了。”
張婆子的話就像一記悶棍打在馬嘯天腦袋上,讓他眼冒金星,身體搖搖欲墜。
“你告訴我怎么才能救我爹?哪怕讓我去死也行。”馬嘯天赤紅著眼睛。
“怎么能救你爹我不知道……可我答應過你爹要讓你活下去……我腳下這口樟木箱子是保家仙……生前讓我轉交給你的……里面有只有你才能開啟修煉的黃仙一族鎮族秘法《陰符經》……還有我那上不了臺面的謀生手段也讓我放箱子里了……是當年我師父傳給我的……我不識字也就沒看過……你學不學隨你便。”張婆子進氣多出氣少,一句三喘。
“可那《陰符經》你最好參悟透……保家仙說了……你若能將那《陰符經》修煉圓滿……三界可任你通達……五行隨你支配……宇內再無人能傷你……”張婆子漸漸沒了聲息,最后一縷青煙自香爐斷滅。
馬嘯天內心五味雜陳,他凝視著張婆子良久,扯下炕頭上的棉被蓋在張婆子臉上。
在將張婆子下葬后的第二天,馬嘯天來到他爹墳前一頭拱在墳頭上嚎啕大哭。
漸漸止住哭聲的馬嘯天盯著他爹的墳頭擲地有聲地說道“爹,你等著我,就是掀翻這陰曹地府我也要把你給救出來。”
拎著張婆子送給他的樟木箱子踏上回程路。
剛一回到醫院宿舍馬嘯天就迫不及待地打開箱子。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本書皮上寫著《請神錄》的線裝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