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側首,對著那群士兵中一人道:“出來吧,讓九皇子殿下看看,是誰一直在幫他。”
    一個身形普通的士兵出列,抬手在耳后輕輕一搓,緩緩揭下一張精巧無比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那張帶著恨意的臉,是顧辭君。
    看到-->>這張臉,蕭景珩瞳孔驟然縮緊,像是見到了鬼,嘴唇哆嗦著:“是,是你?!顧辭君!你沒死?!你竟然……”
    “沒想到吧,九皇子。”顧辭君冷笑一聲,眼中是積攢了多年的恨意,“你的人皮面具,玩得似乎還不如我顧家正統。你以為,這世上只有你會用這種法子李代桃僵,暗中行事嗎?”
    茯苓的目光重新落回面如死灰的蕭景珩身上,淡淡道:“現在知道,為什么一定要放你進到這皇城最深處了嗎?弒君弒父這樣十惡不赦,遺臭萬年的罪名,總得有人來擔著。你,正合適。”
    殿外,廝殺聲已漸漸平息,陽光刺破烏云,透過高高的窗欞照進大殿。
    另一邊,皇帝喝完皇后遞過來的湯藥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濺在龍袍上。他捂著劇痛的心口,難以置信地望著皇后。
    他用盡力氣喊,聲音卻因毒發而變得嘶啞:“來…來人,護駕!皇后…皇后弒君,給朕拿下這個毒婦!”
    然而,寢殿內外死寂一片。只有他自己的回聲,平日里隨處可見的太監宮女,護衛禁軍,此刻仿佛全部蒸發了一般。
    皇后看著他的掙扎,放下那只被打翻的藥碗,拿起絹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濺到手上的幾滴藥汁。
    她的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別叫了,陛下。不會有人進來的。”
    皇帝終于意識到了什么,他喘著粗氣,死死盯著皇后:“你,你竟敢對朕下毒?你就不怕被千刀萬剮,誅滅九族嗎?”
    皇后聞,抬眼看他,嘴角竟緩緩勾起一抹笑意:“弒君?陛下在說什么?臣妾怎么聽不懂。”
    她微微傾身,字字如刀,“弒君弒父、逼宮造反的,不是九皇子蕭景珩嗎?與臣妾有何干系?”
    皇帝瞬間明白了這一切的布局,他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皇后,目眥欲裂:“毒婦!朕,朕當年力排眾議,封你為后,給你無上榮光。你,你竟如此對朕?!”
    “榮光?”皇后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地眼淚都出來了,她看著奄奄一息的帝王,積壓了多年的的痛苦與憤怒終于爆發了。
    “陛下還記得威遠將軍林嘯嗎?”她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我的未婚夫婿,先帝親封的威遠大將軍!我們是世交,我們自幼一同長大,門當戶對,情投意合。他只等打完匈奴那最后一仗,回京娶我。”
    她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帶著刻骨的恨意:“可是你呢?你當時還是太子,你怕他功高震主,怕他支持其他皇子,你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竟暗中拖延糧草,克扣軍備,使他孤軍深入,最終慘死塞外,連個全尸都沒找到。”
    皇帝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想反駁。
    皇后逼近一步,字字泣血:“你毀了我一生的幸福還不夠!事后為了安撫林家,為了得到我父親和舊部的支持,你又假惺惺地求娶我,立我為后,你把我當成什么?一件用來穩定朝局的工具?那你又把淑妃當成了什么?一個用來滿足你虛偽深情的替代品?”
    她看著皇帝驚駭的表情,笑聲凄厲而悲涼:“你以為你真的很愛淑妃嗎?不!你最愛的一直是你自己!你逼死了她,又找來一個個替身自我感動!你讓我們所有人都成了你權力和私欲的犧牲品!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感覺到無比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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