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瑯猛地睜開雙眼,那雙剛剛顯露疲憊的眸子瞬間恢復了狼一般的警覺與銳利。
    孫甫動用軍犬了。
    搜捕的網正在以他們為中心急速收緊。
    犬吠聲像是敲在心上的喪鐘,一聲比一聲急一聲比一聲近。
    涵洞內那短暫的死寂被徹底撕碎。
    “是軍犬!”一名親衛的聲音發顫幾乎變了調,“它們沖著我們來的!”
    恐慌如同瘟疫在狹窄腥臭的空間里迅速蔓延。
    孫甫為了抓他們竟然連輕易不動用的軍犬都牽了出來,這是下了死命令要將他們挫骨揚灰!
    “先生!”李虎一把抓住秦少瑯的胳膊,手心里的冷汗濡濕了對方的衣袖,“怎么辦?我們被堵死在這里了!”
    周通在這要命的關頭喉嚨里發出一陣痛苦的囈語,身體又開始不安地扭動。
    他的高燒來勢洶洶神智已經不清,那灼燒的劇痛和高熱正一同摧殘著他。
    秦少瑯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甩開李虎的手動作沒有半分拖泥帶水,直接蹲到了周通身旁。
    “他要燒糊涂了再這么下去,不用孫甫動手他自己就得死。”
    他的聲音異常平靜,這種平靜與周圍的驚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反而讓幾個快要崩潰的親衛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把他翻過來臉朝下。”秦少瑯下令。
    李虎等人一愣但還是七手八腳地照做,將昏迷的周通小心地翻了個身。
    秦少瑯伸出兩根手指在周通的后頸與脊背上飛快地按壓、點戳。
    他的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手指時而如蜻蜓點水時而如重錘猛擊,精準地落在幾個特定的位置。
    李虎等人看不懂,只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每一根手指都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魔力。
    原本還在因劇痛和高燒而不斷抽搐的周通,身體竟然肉眼可見地平緩了下來。
    那痛苦的囈語消失了,連帶著那急促到嚇人的呼吸也變得綿長了些許。
    “這……這是什么法子?”一名親衛看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問。
    “閉嘴。”秦少瑯頭也不抬手上動作不停,“不想死的就管好自己的舌頭。”
    他用的是最耗費心力的指法,以氣力透穴暫時壓制周通的痛感神經,強行讓他陷入深度昏迷。
    這法子治標不治本甚至會損耗元氣,但眼下卻是唯一能讓他安靜下來的辦法。
    “汪!汪汪汪!”
    洞口的犬吠聲已經近在咫尺,甚至能聽到利爪刨動泥土的聲響。
    “頭兒狗在這里不肯走了!”一個士兵的喊聲清晰傳來。
    “這下面是個排水洞!他們肯定躲進去了!”
    “放煙!把他們熏出來!”
    “不行!洞里四通八達熏錯了方向,反而會讓他們跑了!派兩個人下去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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