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可以有我們的規矩。”
    蘇瑾不解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    秦少瑯轉過身,臉上,再也沒有了絲毫的凝重。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蘇瑾從未見過的,冰冷而瘋狂的戰意。
    “他們不是喜歡‘斬草除根’嗎?”
    “那我們就把伸過來的‘根’,一根一根,全部砍斷!”
    “他們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
    “殺到他們怕,殺到他們不敢再來!”
    秦少-瑯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攪動風云的狂悍霸氣。
    他看著目瞪口呆的蘇瑾,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正好,我這支隊伍,還缺一塊像樣的磨刀石。”
    蘇瑾徹底僵住了。
    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看著他嘴角那抹嗜血的、瘋狂的弧度,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磨刀石?
    他要把玄甲衛,當成磨刀石?
    那可是玄甲衛啊!
    是大魏皇帝手中最鋒利、最血腥、最不講道理的一把刀!是能讓百官聞之色變,能讓三歲小兒止啼的恐怖存在!
    是覆滅了她整個家族,讓她從云端跌入泥淖的罪魁禍首!
    無數個日夜,這個名字就像一道魔咒,死死地纏繞著她,讓她在噩夢中驚醒,讓她連一絲一毫的恨意都不敢表露出來,只能像一只驚弓之鳥,拼命地隱藏,拼命地逃亡。
    可現在。
    這個男人,卻說要拿他們當磨刀石?
    他瘋了。
    他一定是瘋了!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蘇瑾的聲音都在發顫,她抓著秦少瑯的手臂,仿佛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讓自己不癱軟下去。
    “我知道。”
    秦少瑯的回答,平靜得可怕。
    他反手握住蘇瑾冰冷的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則輕輕地、堅定地,抹去了她眼角的淚痕。
    “我比你更清楚我們現在的處境。”
    他的目光,轉向了草席上熟睡的蘇棠。
    “你覺得,我們跑得掉嗎?”
    秦少-瑯的聲音壓得很低。
    “帶著她們,帶著這個村子里的老弱婦孺。我們能跑多快?跑多遠?”
    “玄甲衛的眼線遍布天下,他們的追索能力,你應該比我清楚。我們離開藍田鎮,就像是黑夜里的火把,目標明確,無所遁形。”
    “就算,只有我們三個走。你,我,還有蘇棠。”
    秦少瑯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蘇棠的身體,經得起那樣的顛簸和驚嚇嗎?我們能永遠不被找到嗎?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時刻擔心被追殺的日子,你希望她一直過下去?”
    蘇瑾的身體,劇烈地一顫。
    秦少瑯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錐子,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是啊。
    逃?
    她比誰都清楚,那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絕路。
    父親臨死前的囑托,是讓她活下去。可怎么活?像過街老鼠一樣,東躲西藏,在無盡的恐懼和絕望中,等待著被找到的那一天?
    那不是活著。
    那是煎熬。
    “可是……不跑,就是等死!”蘇瑾的聲音里帶著哭腔,“那是玄甲衛!我們怎么可能……”
    “誰說要等死?”
    秦少瑯打斷了她。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塊黑色的木牌上,眼神里閃爍著一種名為“算計”的寒光。
    “他們有他們的規矩,這就給了我們可乘之機。”
    “令牌在,人在。令牌失,人亡。”
    “李霸死了,令牌丟了。玄甲衛發現之后,第一反應,是派人來查。查明情況,而不是直接派大軍來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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