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山洞外,最后一絲天光被黑暗吞噬時,張彪那邊,已經成功處理了七八把鋼刀和十幾桿長槍。
    雖然只是去除了鐵銹,還沒來得及開刃,但那明晃晃的金屬寒光,已經足以讓這些流民們感到心安。
    蘇瑾也擦拭出了五套完整的鎧甲。
    看著那些整齊排列的兵器和鎧甲,所有流民的眼中,都燃起了一簇名為“希望”的火苗。
    他們不再是手無寸鐵,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晚飯,依舊是魚湯和烤魚。
    但氣氛,卻和中午截然不同。
    所有人都沉默地吃著東西,沒有人再像中午那樣狼吞虎咽,也沒有人再跪地謝恩。
    一種無形的紀律,正在悄然形成。
    吃完晚飯。
    秦少瑯站了起來。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
    “張彪,趙四。”
    “在!主人!”
    兩人立刻站了起來,挺直了胸膛。
    “你們兩個,今晚負責守夜。”
    秦少瑯指了指洞口的方向。
    “一個時辰一換。外面有任何動靜,立刻叫醒我。”
    “是!”
    兩人沒有絲毫猶豫,大聲應道。
    能被主人委以重任,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榮耀。
    “其他人,休息。”
    秦少-瑯的命令,簡潔明了。
    流民們如蒙大赦,紛紛找了個角落,蜷縮起來。
    忙碌了一下午,他們早已是筋疲力盡。
    很快,山洞里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鼾聲。
    蘇瑾也安頓好妹妹,讓她睡在了最里面的干草堆上。
    她自己,卻沒有絲毫睡意。
    她走到秦少-瑯的身邊,輕聲問道:“我……可以做些什么?”
    守夜這種事,她一個女子,顯然做不來。
    秦少瑯看了一眼火堆旁,那堆還沒有處理的魚。
    “把剩下的魚,用鹽腌起來,掛在洞壁上風干。”
    “我們沒有鹽。”蘇瑾小聲提醒道。
    這個時代,鹽,是比糧食還要金貴的戰略物資。
    “我知道。”
    秦少瑯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油紙包。
    打開來,里面是灰白色的,粗糙的粉末。
    不是鹽。
    是硝石。
    這是他之前在山洞巖壁的縫隙里發現的。
    硝石,可以用來制冰,也可以用來代替鹽,作為短期的食物防腐劑。雖然味道不好,但足以保證魚肉在短時間內不會腐壞。
    蘇瑾看著他,又一次說不出話來。
    這個男人,仿佛無所不能。
    總能在絕境中,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她默默地接過那個紙包,開始處理那些魚。
    山洞里,再次安靜下來。
    只剩下篝火的燃燒聲,和蘇瑾處理魚肉的細微聲響。
    秦少瑯沒有去休息。
    他抱著那把新磨好的鋼刀,靠在離洞口不遠處的石壁上,閉上了眼睛。
    他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看似在假寐,但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做出最致命的反應。
    夜,越來越深。
    洞外的風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一輪殘月,從厚厚的云層中鉆了出來,清冷的月光,灑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萬籟俱寂。
    就在這時。
    秦少瑯的耳朵,忽然動了一下。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平靜的眸子里,瞬間迸發出一股駭人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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