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他!”
    秦少瑯低喝一聲。
    趙武和王鐵柱連忙上前,一人按住顧長風的肩膀,一人按住他的另一條腿。
    秦少瑯的動作又快又穩。
    清洗,再清洗。
    一遍又一遍。
    直到傷口周圍的皮膚,都被烈酒擦拭得發紅。
    他扔掉布條,從酒盆里,拿起了那把閃著寒光的銀質小刀。
    他深吸一口氣。
    接下來,才是最關鍵,也是最危險的一步。
    清創!
    必須將所有壞死、腐爛的組織,全部切除!
    這個過程,對病人來說,是極致的痛苦。
    在這個沒有麻藥的時代,無異于一場酷刑。
    秦少瑯舉起了刀。
    刀鋒在燭火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他看著顧長風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沒有任何猶豫。
    手中的刀,穩穩地,朝著那塊腐肉,切了下去。
    噗嗤。
    一聲輕微的,幾乎微不可聞的切割聲響起。
    秦少瑯手中的銀質小刀,精準地切入了那片黑紫色的腐肉。
    沒有絲毫的停滯。
    刀鋒穩定得像一塊巖石。
    “嗬——!”
    床上,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態的顧長風,猛地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
    他的身體,如同被雷電擊中,劇烈地向上弓起!
    那張本就扭曲的“苦笑面容”,在極致的痛苦下,變得更加猙獰可怖。
    “按住他!”
    秦少瑯頭也不抬,口中發出一聲低喝。
    趙武和王鐵柱兩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死死地壓住顧長風的肩膀和健康的腿。
    可顧長風此刻爆發出的力量,大得驚人!
    他像一頭發狂的野獸,瘋狂地掙扎,扭動。
    “先生!按……按不住了!”趙武的額頭上青筋暴起,臉色漲得通紅。
    這哪里是個人?這分明就是個怪物!
    秦少瑯沒有理會。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手中的刀上。
    腐肉被一片片地切下,扔進旁邊的木盆里。
    黑色的,紫色的,帶著惡臭的膿血。
    每一次下刀,顧長風的身體都會劇烈地抽搐一次。
    每一次嘶吼,都讓旁邊幫忙的幾個壯丁心驚肉跳,臉色慘白。
    這不是在救人。
    這分明就是在用最殘忍的手段,凌遲處死!
    那股濃烈到化不開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合在一起,熏得人陣陣作嘔。
    一個壯丁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轉身就吐了出來。
    秦少瑯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
    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表情。
    這點場面,比起前世在戰場上,處理那些被炮彈炸得血肉模糊的傷員,簡直就是小兒科。
    他的刀,又快又穩。
    每一刀下去,都能精準地剔除壞死的組織,卻又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健康的血肉。
    這需要對人體結構何等驚人的了解!
    需要何等強大的心理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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